寡夫郎家的小酒楼(74)

2025-08-28 评论

  老板娘忙上前招呼。

  “婶子你要什么?”

  蒋芸报了吃食,要一份素的一份荤的还要两碗杂粮豆子稀饭。

  “……还是老样子,两碗装一起。”蒋芸将大碗递过去。

  蒸饺铺老板娘接过,见蒋婶手背都是抓痕,骂了句:“那赵家婆媳俩真是倒打一耙恶人,婶子你这手。”

  “刚五哥儿给我用水冲过,天气热也不好包,家里也没药膏,过几天就好了。”蒋芸说。

  老板娘哎了声,“婶子你就是人太好了。”

  “以前想着都住在一个坊间,大家在街上讨生活,没成想人家看不起我们娘俩,说我们贱,也算是看清了赵家,以后不打交道了。”蒋芸嘴上说。

  老板娘眉都竖起来了,“咱都是做买卖的,他家一个糖油饼铺子眼睛还长在头顶上不成,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当官了。”

  她家也是做买卖的,咋滴,赵家说谁贱?!

  要是敢说到她跟前,看她怎么骂过去,五哥儿动手是该的。

  这日,蒋芸带回去的杂豆子稀饭比以往多,蒸饺都多送了几只。

  蒋芸一走,铺子里又说起来了。

  “刚那位就是汤五哥的娘?”、“怎么年岁这么大?瞧着也寡瘦,手上脸上是不是还破皮了?”

  有人说:“这位蒋婶子五十多了,说起来不容易。”

  “赵家有儿郎,光挑汤家欺负,没天理了。”

  “好在汤五哥厉害,骨头硬,打了回去,不然啊得惨咯。”

  馒头铺卢家。

  卢三娘见蒋婶婶和五哥回去了,才敢在自家后院追问爹娘大哥,“怎么样?五哥没吃亏吧?”

  “三娘,你个小女郎,怎么对打架兴冲冲的?”陈巧莲怕女儿学的性子霸道,以后到了婆家,人家不爱。

  卢三娘说:“不是我兴致冲冲爱打架,是赵家欺负人,阿娘,要是有人也欺负到我头上,难不成我要忍着受着啦?”

  “这也不是,那不是还有你大哥二哥在吗?他们定能给你撑腰。”陈巧莲说。

  女郎性子不能太强势,可也不能软弱任由人欺负。

  陈巧莲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心想,到时候给三娘踅摸婆家定要好好找,找个男方一家性子都和软的就好。

  卢父摸摸女儿脑袋,说:“没事了,我看汤五哥也没受伤。”

  “大哥帮忙了吗?”卢三娘闻言松了口气,说漏了嘴:“是不是我拿的棍子帮了大忙。”

  卢父:“什么棍子?”

  “我就说你大哥手里怎么有棍子?”陈巧莲瞪女儿,“不能太胆大了,那棍子伤了人,今个要是有坊吏巡逻到咱们正街,见打架斗殴得挨板子的,可不是小事。”

  卢大郎忙替妹子说好话,“不是她,是我怕爹娘去帮忙要是吃亏,拿着吓唬吓唬赵家,不会动手的。”

  “这般就好。”卢父点点头,知道大郎是个稳重性子,没见过动手发火的时候,本来坊间过日子,他家又是做买卖,和气生财,哪能天天跟人生口舌打架。

  陈巧莲见状,也只能说:“下次不许了。”她是愁完大郎婚事,又要操心三娘婆家,看来要早早找了,得好好挑。

  猪肉铺。

  周香萍和朱四学说。因为今个送饭送晚了,朱四还嘀咕: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个功夫还没来。

  今个媳妇送饭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等周香萍拎着食盒去了铺子,食盒往自家男人手里一塞,她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皱巴巴,朱四吓了一跳,甚至是抄了杀猪刀。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朱四问。

  周香萍翻白眼:“你把刀放下,吓坏了客人还做不做生意了?”又说:“是汤家和赵家打起来了。”

  朱四听不是媳妇儿受了委屈,才将刀放下,一边打开食盒往外拿饭,饭已经放凉了,朱四也不嫌,随便扒拉几口,含糊说:“赵家?糖油饼那家,欺负汤家了?”

  周香萍一手叉着腰,一手顺鬓边的发丝,说:“可不是嘛,我拎着食盒刚走到正街就听见五哥儿在骂人,听了个囫囵,其实不用听掰扯道理,定是赵家不对在先。”

  朱四点点头,嘴里还有饭就说:“就汤家还能欺负谁去。”整条街上做买卖的人家,就老汤家最最本分,因为老汤没旁亲,以前是流民在奉元城扎根,没亲缘势单力薄,做买卖最实诚了。

  又说:“你上去帮忙打架了?难怪弄的乱糟糟。”

  他媳妇儿就是个爽利泼辣性子。

  “自然了,你是没瞧见闹哄哄的围了一大堆人,我算是看明白了,卢家也是个窝瓜人,那卢大郎手里拿根棍子,挥都不敢挥一下,看着他娘挨着赵家婆媳推搡,跟他爹一块嘴上喊不能动手、不能打架,有个屁用。”

  “我看不过去,上去就薅赵大郎老娘头发,又拧了好几把——”

  朱四:“你伤着没?”

  周香萍很是得意,“笑话,能让她俩伤了我?倒是婶子挨了几爪子,我还是去的晚了。”

  “不晚,你要是不去,得伤的更重。”

  周香萍点头,拿胳膊怼男人,“你猜什么事?”

  朱四脑袋从饭碗里抬起来,问啥事。他要是不问,这饭就别想吃痛快,他一边听一边继续扒拉饭,吃着吃着听着听着抬起了头。

  “赵家真是脸都不要了。”朱四说。

  周香萍:“可不是嘛,给人介绍个痴傻的,还三十好几了,又是能做五哥儿爹的。”

  “你这话不对,三十好几怎么能做汤五哥的爹,那还是生不下来的。”朱四不吃了,“要说前头那位,好歹是个举人老爷,虽说汤家光是没占上,反倒赔了本,但怎么说也能图个体面,这位傻子哪哪都图不到。”

  周香萍一向看不惯男人吹什么举人老爷,胡康那样的老头子有什么可羡慕的,她知道男人说举人,要是顺当做了官,那门第都不一样,说的再大再好,男人不是他们女郎、夫郎,不知道做妻子夫郎的不容易,只想着光宗耀祖,五哥儿吃的苦受的委屈觉得不值一提。

  是了,反正都是胡康胡家祖坟冒青烟,汤家人受什么委屈又有何干?

  “你那举人老爷幸好是死的早,不然我看见你去吹捧,我得烦你,都不想给你做饭了。”周香萍道。

  朱四:“你这个女人,真是没肚量,你想啊要是我有个当官女婿——”

  “你就跟你那老汤哥一样,瘫在床上,你姑娘让人瞧不起是个杀猪佬女儿,没准休妻另娶,再纳几房妾室。”周香萍接话,冷冷说:“你想说我女人家眼光短,我还想说你放着好生日子不过,专门想咱们不该想的。”

  朱四面子抹不开,说:“什么话。”

  周香萍也懒得掰扯。

  这一日,糖油饼赵家早早关了铺子门脸,汤家也是,晌午就关门了,不过汤五哥本来就是卖朝食,往常也是这般早早关门。

  有人路过赵家,就得呸一口唾沫。

  崔大宝是下午才听到这事,他每日买了朝食早早回家,错过了晌午汤老板的干架,此时听邻里说,听得一愣,旁边孙豆子惊的不得了。

  “汤老板拎着棍子去打赵大郎,他怎么这般厉害。”孙豆子惊叹,又说:“我们村里也有厉害的夫郎,只是只在家里厉害,骂骂自家男人,也不敢动手。”

  崔大宝本来听汤老板这事,又听自家夫郎说完,当即说:“豆子你可不能在家骂我。”

  “……我不骂你。”孙豆子忙说。

  崔大宝嘿嘿一笑,“也是,你脾气最好最疼我了。”他说的理直气壮。

  孙豆子倒是不好意思,大宝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你看看咱家有没有伤药?你找出来,下午我去取牛乳顺便捎过去。”崔大宝道。

  孙豆子连连点头:“该的该的,汤老板人这么好,也不知道伤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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