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153)

2025-09-02 评论

  与此同时,扬铭已接着往下:“禀楼主,非是属下糊弄,只是据查探来看,此人每年现身都是扮作不同长相,故而属下也不好妄下定论。”

  既不敢妄下定论,却又敢在他面前一一禀明。雁惊寒明知他是有意试探,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顺着这话头抬眼接道:“哦?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断定对方乃是一人?”

  扬铭一直有意观察雁惊寒神色,却始终无法分辨他对昭影此事究竟是何态度,亦或者事先已知道多少。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他在那双眼之下,却直觉自己已无所遁形。不由心中一惊,连忙低眉敛目,迅速答道:“禀楼主,此人每年现身此处,无一例外都要去城中唯一的香烛店中买些香烛纸钱。虽然这人回回易容,但身量姿态不可尽变,这店老板年年见他,又每年都是差不多的时候,自然难免留心。时间一久,总能看出些门道来。”

  话到此处,他顿了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来,铺在雁惊寒面前,伸手朝其中某处一指道:“楼主请看,属下从那店老板口中得知,这人每年买了东西都径直往城外而去。这小城偏僻,来来往往的基本都是熟人,属下稍一打探,便发现对方去的地方乃是城外五里的李家村。”

  说到这里,他又不着痕迹地朝雁惊寒看了看,这才斟酌着道,“据闻这李家村在二十二年前七月中遭了匪祸,一夜之间满村之人都被杀光,整个村庄更是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人应当与李家村关系匪浅,故而才在每年七月前往祭拜。且曾有人在其祭拜之时偶然得见其面容,”他小心说道,“据该人所述,与左护法极为相似。”

  扬铭话音落下,整个屋中落针可闻。

  其他姑且不论,最起码从他所述之中能得出两个结论:其一便是昭影有事欺瞒,其二便是他极有可能保有从前记忆,且显然记得十分清楚。那么暗堂人人都要喝的那碗药他又是如何逃脱呢?

  二十二年前,雁惊寒听到这个时间,心中已是一惊。

  再一想那时昭影亦只得九岁,究竟是谁有如此本事,能让他成为例外?

  答案不言自明。

  雁惊寒想到这里,心中已有定数,只是难免有些不敢置信。他定了定神,脑中却又不可抑制地深想下去,暗道:若真是如此,对方既能让昭影免于服药,自然也能着意安排他进暗堂。

  是否从一开始,一切就是早有预谋?那这谋划又是自何时而起?雁不归又是否有所察觉?

  雁惊寒心绪翻腾,脑中各种猜测纷至沓来,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在之后又着意问了问李家村被屠时的种种,这才开口让扬铭退下。

  然而扬铭听罢,却并未立时动作,只见他站在原地,也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明晃晃地露出几分犹疑之色。

  直到雁惊寒朝他看来,这才突然跪地道:“楼主,属下有一事不解,还望楼主赐教。”

  雁惊寒见状,心中冷笑,面上却温和道:“扬堂主但说无妨。”

  扬铭得了应允,这才好似放心了些,只见他双手抱拳,垂头答道:“禀楼主,楼主突然出关,属下当时身在外地,本想立时回楼问候。可是行到中途又收到楼主传信,命属下来此探查。故而细细算来,属下已有近半年未曾返回揽月楼中。这......”他状若为难,“如今江湖之中流言四起,恐对我揽月楼不利,属下此时回楼,不知该如何行事?”

  他这话看似直爽,实则暗藏机锋。扬铭身为战堂之主,身边自然不乏亲信。即便人不在揽月楼中,自然也有法子能得到消息。

  此时着意有此一问,不过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雁惊寒心知自他外出,揽月楼事务便相当于交与雁惊鸿与昭影手中。如今扬铭既然知道他对昭影有疑,自然少不得便要探一探个中内情,试试他的态度。

  雁惊寒虽然欣赏聪明之人,但却不代表他乐意对方将这聪明用在自己身上。

  因此他听得此言,只定定朝扬铭看去,也不直言戳破,施施然道:“扬堂主不必忧心,流言之事本座自会料理。至于该如何行事,杨堂主掌管战堂,难道还要本座来教?”

  这意思便是要他“谨记分内之事”了。揽月楼之人,但凡对雁惊寒稍有了解的,都知他若自称“本座”便约等于发怒前兆了。

  这扬铭大着胆子试了这一出,想起方才的那杯茶,也不敢再多生事。连忙垂头应“是”,迅速转身到了门外。

  作者有话说:

  撑不住了,刚好就断在这里吧~

 

 

第119章 有心捉弄

  随着门扉开合的声音响过,屋中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十一特意走到门边侧耳细听片刻,待确定扬铭走远了,这才回身朝雁惊寒走去。

  他着意看了看对方神色,见雁惊寒虽然容色淡淡,但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却在无意识来回滑动,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看来扬铭方才三番五次、出言试探,自家主上果然生气得很,只是碍于如今形势才不得不强自按捺。

  念头转过,十一眸色微沉,自方才起便握着的双手不觉又紧了紧。顿了顿,他暗自在心中缓过一口气,这才若无其事地松开。又上前两步替雁惊寒将面前茶盏添满,着意往他手边推了推,柔声劝道:“主上莫气。”

  雁惊寒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这才在面上显出几分怒色来,不过很快又消弭无形。只顺手将那茶杯端起,淡淡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此事派给扬铭?”

  十一闻言,只稍作沉思,便斟酌着道:“依属下所见,原因应该有三。”

  “哦?”雁惊寒听他语气平稳,但言语之间却不乏肯定之意,不由微微惊讶。想到什么,他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抬眼朝十一看去,好似在着意等他说个明白。

  十一原本神色平淡,只如寻常汇报一般,但他此时对上雁惊寒双眼,不知为何竟莫名有些紧张。

  只见他又想了想,方才接道:“其一乃是因着扬铭此人虽然颇有野心,但他办事却算得上牢靠;其二则是因为上任战堂堂主乃是主上亲手所杀,想必扬铭应当印象深刻,即便他心思再不安分,只要主上威慑犹在,应当也不敢轻易造次;其三则是因着暗堂与战堂从某一方面而言,行的都是护卫之责,但暗堂却因着离主上更近而地位更高,属下听闻扬铭对此亦颇有微词。”

  雁惊寒听罢,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过,但他看着十一,却并未立时答话。

  这三点确实与他心中所想并无差异。但雁惊寒之所以敢用扬铭,还有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因着他是重生而来,记得前世杨铭乃是死于武林正道围攻揽月楼之时,故而他有把握此人并非雁惊鸿一伙。

  十一不知前世之事,自然不可能答出这最后一点。因而他说原因有三,从某一方面而言也确实并无错误。

  雁惊寒并未打算言及前世之事,依理而论,他此时便该肯定点头,而后顺着这话音往下。

  但不知为何,他见着十一此时侃侃而谈,一派沉着之色,脑中浮现的却是对方方才那一瞬间的犹豫紧张。

  雁惊寒也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思,他眼见十一说完这话静立原地,虽然神色寡淡,但或许是这些时日朝夕相对,雁惊寒就是莫名能从这张脸上读出些胸有成竹来。

  偏偏他这胸有成竹中又混杂着一点期待,好似一个被夫子点名的学生,答完问后便一本正经等着对方点评似的。

  “咳”雁惊寒想到这里,直觉自己有些恶劣。然而他也不知是否方才心情欠佳,此时便着意要找些乐子似的。

  只见他一面自省,一面却又忍不住垂下眼睫,端起桌上茶杯,故作提示道:“还有一点。”

  果不其然,十一听得这话,脸上怔愣之色一闪而过。雁惊寒瞥见他眉头微皱,张了张嘴似乎下意识想要开口细问。

  但大约是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既未直言,自然是有意等他自己想明白。顿了顿,只得硬生生忍住了,很是自觉地在心中暗自琢磨起来。

  但此问本就是雁惊寒有意捉弄,他又如何能想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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