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154)

2025-09-02 评论

  十一绞尽脑汁,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他本也不是什么纠结之人,办事亦向来讲究个干脆利落。

  若是依着他往日风格,想不明白也无谓浪费时间,只肖虚心请教即可。偏偏雁惊寒又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反倒是弄得他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总归是进退两难。

  屋中静了片刻,雁惊寒老神在在,捧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倒好似将十一神色变换当成了佐茶的点心一般。

  直到一盏茶将将见底,他眼见对方几次三番朝他看来,满脸欲言又止,眉间更是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不免又是好笑又是心虚。

  顿了顿,雁惊寒到底良心发现,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开口将此事带过。

  就见十一到了此时,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倏然上前一步,抬手抱拳,不无惭愧道:“禀主上,属下......属下愚钝,实在不得其解,还望主上赐教。”

  赐教?雁惊寒哪里有什么赐教?他见十一神色认真,语调中又不失恳切,方才的那点心虚终于霍然膨胀,难得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此时两人倒好似反过来了,雁楼主面对十一双眼,不觉有些尴尬地转了转视线。

  只见他放在桌上的那只手下意识摸向茶杯,尽量若无其事道:“此事......”。

  雁惊寒本想说“此事并不如何要紧”,而后便将话题引回正事上来。但他方才开口,就见十一突然侧过身子,眼疾手快地将桌上茶壶拎起,他顺着对方动作挪眼,这才发觉这茶杯中早就没水了。

  十一一面替他将茶添满,一面还不忘留心他话音,雁惊寒眼见对方一脸严肃,分明是一派虚心求教之态。顿了顿,突然想到若自己此时不将这事说个明白,以十一这般认真严谨的性子,只怕晚些时候躺在床上都要不停琢磨。

  此念一起,雁惊寒顿觉头痛,他看了看面前那杯茶水,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张了张嘴道:“骗你的。”

  他这几个字说得干脆迅速,大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十一听罢,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大约是不知该对此话作何反应,只见他双眼微微睁大,张了张嘴好似想说什么,过得半响,却又始终未曾发出声音来。

  雁惊寒几时见过他这呆楞样,见状,几乎忍不住心中笑意。他方才的那点尴尬好似在这转瞬间又烟消云散了,反而是一开始的那点恶劣又卷土重来。

  眼见十一一时并未开口,只见他倏然起身,凑近对方,面上故作为难,竟是恶人先告状起来:“十一,你怎地不说话?可是生气了?”

  先不论十一如何敢对他生气,又几时曾对他生气?

  就说他这话一出,十一听罢,几乎立时便忍不住连连摇头,脸上无措之色一闪而过,好似十分见不得他为难似的。忙不迭答道:“主上多虑了,属下怎会生气?属下......”说到这里,他不觉拧眉,大约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不生气,只得据实道,“属下从未对主上生气。”

  雁惊寒闻言挑了挑眉,他发现让十一脸上现出情绪好似有一种难言的趣味,明知自己此举十分幼稚,竟又歪了歪头,故作疑惑道:“真的?”

  十一闻言,更是着急,下意识便要点头分辨。然而他垂眼对上雁惊寒神情,却见对方眼角微弯,那双平日里总透出几分锋利的眉眼,此时竟清澈潋滟,分明含着盈盈笑意。

  他见了这笑,自然也反应过来对方方才是在故意捉弄,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觉又有些无奈。

  到了嘴边的话也未及出口,只看着对方,暗暗想道:“他大约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又有谁能忍心生得起气来?”

  然而他想着这话,却不知自己此时又是什么模样。都说柔情似水,本来只是一番恶劣捉弄,雁惊寒又怎能料到,自己收到的会是这般回应。

  一切只在转瞬之间,两人四目相对,十一一时神思不属,雁惊寒便猝然撞入他眼中的无限柔情。

  他怔了怔,心跳倏然加快,而后脸上竟微微发热,雁惊寒被这热意惊醒,这才霍然回神。

  只见他直起身来,接着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尽量若无其事道:“好了,不闹你了。”一句话轻飘飘的,便将方才那点旖旎气氛尽数打散了。

  十一几乎是在雁惊寒动作的那一秒,便已倏然惊醒。他心下一紧,第一反应便是垂下头来掩饰神情,直到听得雁惊寒这话,这才稍稍放心。

  然而缓过这几秒后,他想到什么,又忍不住霍然抬头去看对方神色。但雁惊寒是何许人也,若他有心掩饰,即便只得短短几秒亦不在话下。

  十一见辨不出什么,一时又忍不住疑心自己是否多思。

  实则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遮掩心意,早已成为一种本能。若是换了平常,即便只得转瞬,十一也必然不会让自己如此沉湎。方才之所以如此难控,大约离不开引欲之效。

  十一想到这里,不由忧心忡忡。若说“引欲”是潜伏在他体内的未发之毒,那么雁惊寒无疑便是那枚牵动它的引子,长此以往,他不知自己会走到哪一步。

  两人各怀心事,这屋中竟是又静了下来。

  雁惊寒面朝窗外,只觉颇不自在,顿了顿,突然开口道:“揽月楼向来以武为重,故而也从未明言只有“雁”姓之人方可接任楼主之位。我身为继承人,却突然被雁不归禁足云栖院中,整整三年,想必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自出云栖院那一刻起,我便知有许多人定然不服,只是碍于雁不归之威方才不得不暂且忍耐。而一旦他身死,就是他们对我这个新楼主下手之机。”

  只见他说到这里,面上浮现几分冷意,想到什么突然勾了勾嘴角,嗤了一声道:“上任战堂堂主不过是性子急了些,做了出头鸟罢了。既然如此,送上门来的东西岂有不要之理。我故意将他当众击杀,正好用来杀鸡儆猴。果不其然,其他人便不敢造次了。”

  话音落下,雁惊寒转过身来,他面朝十一,突然话锋一转道:“十一,你方才所说不错,扬铭此人确有野心。当年战堂堂主叛乱,他身在战堂又岂会一无所知,但此人先是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而后见我占据上风,便又急忙率众表忠心。事后更是趁机捞了一个堂主之位来坐......啧,谁人不说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好似对此事颇为无奈,但他眼中神色却又意味不明,莫名有种尽在掌控之感。

  十一见状,心中一动,他张了张嘴,终是忍不住直言道:“扬铭虽有野心,但却瞻前顾后,未免有失胆略。属下推测,主上看中的也正是这点,否则该不会允他所求。”

  雁惊寒闻言,面上神情稍顿,似乎没有料到十一会突然接口,只见他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过,接着挑了挑眉,也不说对与不对。

  只沉吟片刻,淡淡道:“我那时刚刚继位,需要杀鸡儆猴以立威望,但更重要的,自然还是培植势力。”

  这话的意思分明便是肯定十一方才所言了。

  但他话到此处,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又倏然变得有些幽深,顿了顿方才接道:“我长达三年未曾触及揽月楼事务,继任之时,暗堂可说是我唯一可用的一柄刀子。当年战堂堂主造反之事,认真说来,实则是昭影与我一同平定的。”

  十一听得此话,倏然一震,接着想到扬铭方才所言,不由心中痛怒,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握紧。

  他见雁惊寒分明早有所觉,又想到对方乃是在楼中遭人种下蛊虫,几乎立时便将这两件事想到一处。顿了顿,突然上前两步抬头问道:“主上,敢问主上身中蛊虫之事可与昭影有关?”

  雁惊寒原本正面朝窗外,余光瞥见十一动作,下意识收回眼神,转头看去。

  却见十一浑身紧绷,仿佛在死死压抑着什么,一双眼睛更是沉如深渊,仿若只要自己开口说是,他便立时要将昭影剥皮拆骨似的。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这章我是纯走剧情的,但是一写到两人私聊,不知道为什么就甜甜了~

 

 

第120章 不得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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