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剑影(302)

2025-09-02 评论

  这毫无疑问乃是铤而走险,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先不说内功逆行本就会使人痛不可当、如遭凌迟,非常人所能忍受,就说这所谓的“逆亦同正”,在江湖中更是从来都闻所未闻。若是换了旁人,大约无论如何也不肯冒险尝试,但雁惊寒只消一想到重霄及关镜为人,又觉得此法实在是合乎情理、值得一试。

  毕竟那日趁十一昏睡之时,他早已彻底探清楚对方状况,难怪这人费劲心机想要瞒他,难怪十一无论如何也不肯在他彻底痊愈之前尝试解困......雁惊寒说不清楚在那一瞬间自己是何种感受,除却愤怒、焦急、担忧以外,他只觉自己突然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服下“玉蝉”时的心情。

  十一不会知道,那整整一日雁惊寒曾长久地坐在床边未动,体会何为“畏惧”的滋味。

  正如此时此刻,若是换了他自己在此或许反而无所畏惧、只管尽力一博,面对十一,雁惊寒却不免有些束手束脚起来,同样身处寒潭之中,他周身冷汗不见得比对方更少。

  雁惊寒勉力定神,他知道十一此时必然已神志动荡,辨不清真伪,故而周身内力才会对“自己”暂且按兵不动。

  时间紧迫,想到这里,雁惊寒一方面想要尽快动作,试探着先继续往上再说;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免想到,此时两方才将将陷入僵持,假若自己这冒然一动,反而刺激到十一内力,继而引得对方神志更为动荡,则反而不好。更何况如此一来,也无法让十一内力随他而动。

  他必须让十一辨出自己,但当此时刻,仅凭五感显然已无法成事。

  雁惊寒脑中思绪急转,直到在某一瞬间,他视线所及眼见十一嘴唇好似隐隐嗡合了一下,与此同时,对方体内那些原本如防卫一般严严实实锁在自己四周的内力亦不觉靠近几分,似乎想要碰一碰“他”,好看个究竟。

  在这一息之间,雁惊寒见状倏然心中一震,顿时福至心灵一般明白了什么。他想十一必然在用尽全力挣扎,而纵使自己这个不辨真伪的外来之物就在他体内,纵使明知危险,对方在确认之前,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对他动手。

  “十一......”一声低唤在耳边响起,似情不自禁,又似感叹万千,雁惊寒话音出口,才意识到这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于是,下一秒,只见他神色一定,一面口中不停:“十一,你看好了!”不容置疑道。一面右手微转,竟是隔着十一整个身体,轻而易举地操控着那缕竹叶大小的内力,随着他心意收放调转,毫无滞涩。

  雁惊寒一反先前,不再如最开始一般收敛气息,也不再如方才一般停滞不动,而是锋芒尽露、气蕴尽显,回归他最原本的姿态。而后倏然一转,不是往上前行,而是略微侧身朝四周十一内力靠近。

  当此时刻,假若将雁惊寒的这点内力看作一缕水、一片叶子,那么十一环绕在其周身的内力则大约是一汪泉水、满山落叶。

  渐渐地,两人内力相触。便如同雁惊寒控制着这缕水,慢慢凑近,直到试探着与面前层层叠叠围绕着它的泉水轻轻相碰。

  水遇上水,初初碰上的瞬间,只见那严阵以待的泉水似乎有一瞬震颤,涟漪起伏如人心绪。水融于水,一点点深入交汇,是柔软澄澈的,是亲昵信任,不约而同敛尽锋芒、全无遮掩的。

  正如人灵魂与灵魂的直接相碰,十一认出了雁惊寒。

  “跟我来。”

  几乎是在确认此点的瞬间,只见雁惊寒再不迟疑,随着这一句话音出口,他右手再动,那缕水便如游鱼一般,从方才温柔包容的泉水中跃出,而后一马当先、勇立潮头,仿若将自己化作一叶引路的扁舟一般,径直朝十一百会穴奔去。

  短短三字清晰可闻,雁惊寒言简意赅,动作之间更是十分迅速,毫不迟疑。好似认定了不论当下是何种情形,不论十一是否彻底醒过神来,只要对方认出了他,便一定会紧随而来。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十一体内,果不其然,随着雁惊寒此话落下,只见方才那些仿若泉水般的内力立时便化作滔滔江流一般,尽数随雁惊寒而行,哪怕剧痛加身,艰难险阻,荆棘万千,也不见丝毫退意。

  作者有话说:

  最爱的,最信任的,最默契的,最了解的......我发誓我今天就是月老,你们俩一定会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ps:宝子们,给点评论海星收藏订阅弹幕啊,让我下周上个好榜吧呜呜

 

 

第239章 239是嫁是娶

  几匹快马在路上飞驰,一路往东南奔去,直到走到某个路口方才稍稍停下。

  “吁......”雁惊寒调转马头,朝侧后方黄岐所在位置走近两步,抬手抱拳,面上神色不无郑重道,“雁某再次拜谢黄神医出手相助,此番事出有因,在下需得尽快赶回揽月楼中,待一切事了,必然亲自登门再向神医道谢。”话毕在马上躬身一揖,又示意青羽上前吩咐道,“切记护送神医安全抵达。”

  “是,属下遵命。”

  武林大会后,中原武林定下三月之期共商应对碧水宫诸事,雁惊寒知道届时揽月楼必然无法置身事外,而在此之前,他自然也得先与雁惊鸿做个了结。

  在唐门这些时日本就已耽搁许久,故而自那日寒潭运功之后,再经过几日调息稳固,眼见十一走火入魔之困终于得解,雁惊寒心中大石落地,便索性与唐鸷辞行,领着十一几人匆匆上路了。

  细细算来,如今他们已走了大约五日路程。雁惊寒等人自是往揽月楼而去,黄岐则还需得返回济世堂中,亲自接手襄助为武林众人解蛊之事,此处便是双方分道扬镳之时。

  “雁楼主不必客气,”黄岐这些时日可谓连番操劳,不曾停过,此番又马不停蹄赶路,面上难免显出几许疲乏之色,但她眉眼间却是一如既往,自有一股淡泊笃定之态。只见她闻言同样抬手抱拳回礼,而后顿了顿,眼角余光隐约朝十一身上扫过,又道,“有劳雁楼主,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神医请。”雁惊寒听得这话,面上神色并无惊讶,显然是对黄岐此举早有所料。

  认真说来,假若不是此前在唐门时诸事缠身——先是雁惊寒再是十一,期间还要负责就解蛊之事与济世堂往来通信,并与唐门交涉“玉蝉”之事,实在是心力交瘁、分身乏顾,再加上等十一状况稳定后他们一行又匆匆上路,雁惊寒推测,想来黄岐大约早已按耐不住找他详谈一番。

  至于谈什么,自然是有关十一。

  雁惊寒说着已迅速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递给十一,等青羽同样牵过黄岐马匹后,只见他伸手一引,随着紧跟在黄岐身后往一旁岔道走去。

  两人走出一段,雁惊寒并不急于开口,直等到对方大约是确定十一等人无法听到后脚下停步,自己便也跟着停下,率先开口道:“神医请说。”

  “我......”只见黄岐闻言,张了张口,视线不觉又朝两人方才来时的方位扫过,脸上隐约显出某种沉吟之色。

  对方这个样子,实在是与此前在扬州问他“对断袖之事有何看法”时如出一辙。只是彼时雁惊寒尚且一头雾水,如今却是不然。

  知道黄岐无非是为十一忧心,雁惊寒心中感念,本也无意隐瞒。此时眼见对方言辞间似乎多有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顿了顿,正打算索性自己先行一步将一切告知。却不妨下一秒,只听黄岐突然道:“不知雁楼主是否对自‘玉蝉’中醒来前那三日之事留有印象?”

  三日之事?是说十一寸步不离守了他三日吗?

  雁惊寒闻言,只以为黄岐是要以此事为引点明十一对他的感情,迎着对方视线正要接口。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话音落下黄岐却已自顾自道,“彼时雁楼主将醒未醒,如若在下所料不错,神志应是十分混沌模糊的,但......”她看向雁惊寒,此时此刻,只见这个医人无数的神医眼中,也隐约显出某种洞察来,仿若陈述某个事实般道,“楼主口中一直在唤十一名字。”

  “是吗?”雁惊寒闻得此言,先是稍稍惊讶,因为他自醒来之后,还从未曾听十一说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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