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冲着他露出一点笑,宁酌这才发现这人今天好生打扮了一番, 不再是平日爱穿的白衬衫配黑裤, 就连挡在额前的发也拾掇了上去,同之前沉默到阴郁的气质不尽相同了。
他本就同一般Omega生的不一样, 缺失了几分柔和, 面部线条更为锋利, 这么一打扮就更为明显了。说来他到底是和谢镜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个人身上都承了谢家主棱角分明的轮廓。
“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您。”谢栖道, “想请您吃饭。”
宁酌一愣,带着点疑问和996隔空对望。
996也懵逼,这和原著不一样啊?圆滚的球忙在主系统翻找起来,把原著翻得哗哗响。
谢镜筠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不好意思啊哥,今天我和嫂嫂要做项目。”
“你还是改天再约吧。”
一口一个嫂嫂倒是喊得亲热,干的都他/妈是混蛋事。
谢栖眼底泛冷,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是吗?”
“当然。”
“可以。”
两道男声同时落地。
谢镜筠身体倏地一僵,一点一点侧过头,纯黑的眼眸划过一道深不见底的冷弧。
宁酌视若无睹,继续说:“不过我不方便出门,在宁宅可以吗?”
宁家作为宁城第一大家族,宅子当然不止供人居住,无论是休闲娱乐还是餐饮设施皆一应俱全,不想吃驻院厨师做的饭可以去宅子后院换口味,那边有不同风味的餐馆可以选,宁家的家族大聚会也在那边。
谢栖奋力按下胸腔翻涌的激动:“当然可以。”
宁酌颔首:“稍等,我换个衣服。”
“好。”
谢镜筠盯着宁酌的背影,直到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到谢栖身上,他也懒得装了,仰着下巴看人:“滚出去。”
谢栖没躲,毫不客气地回看过去:“就眼下的情况,该滚的是你。”
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硬气,谢镜筠怪笑一声,声音发寒:“赢我一次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眼眸凝成一把出鞘的剑:“滚,别他/妈打扰我们。”
“什么叫打扰你们。”谢栖被他气笑了,“你别忘记你喊他什么。”
“你是说……嫂嫂?”谢镜筠咬着这两个字,神色不明,“我就喊喊,你还当真了?”
“宁家只是和谢家有婚约而已,又没约定好是那个谢。”
“你以为凭什么是你?你只是占了个Omega的便宜罢了。”
这话相当于是挑明了说了,谢栖脸色难看到极致,下颌紧绷:“就算这样,那也是我的。”
“你要当三不成?”
谢镜筠身量挺直,手插进兜里,眼睫半垂遮住晦暗的神情:“三?”
他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吐出来的字眼却滚了冰:“你妈不就是当三上位的?”
“我学一学,怎么了?”
谢栖瞳孔骤然紧缩,双拳控制不住颤抖着:“你……”
“走吧。”
宁酌套了件黑色风衣下了楼,整个人衬得愈发修长挺拔,腰身削窄。
谢镜筠目光在他身上驻留片刻,忽而笑了声,道:“吃得高兴,我晚上再来找你,嫂嫂。”
宁酌对他冷不丁发神经的骚操作习以为常,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和谢栖坐上去后院的车。
谢栖的胆子真的比以前大了不止半点,一错不错盯着人瞧,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宁酌对这种目光习以为常,随口问:“想吃什么?”
“随您喜欢。”
他这么说宁酌也没再多问,车子越往后院开人就越大,本来宁家人就多,后院一直都很热闹。
其实宁酌会答应谢栖,并没有想和他发展关系的意思在,更瞧不上拿这种事气谢镜筠。
没任何弯弯绕绕,他只是单纯的,想刷个任务。
原著中原著受入住宁宅后,并没有和主角攻相处的机会,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瞧着都是不冷不热的模样,那纸婚约也名存实亡。久而久之宁宅就传出了些闲话,说这个Omega并不讨家主的喜欢,这些话不仅在宁宅扩散,甚至一路传到了外面。
主角攻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刚帮主角受打了个临时标记,帮他渡过第一次发。情期。两人的关系也从这儿有了破冰的迹象,在那些谣言传到主角攻耳朵里的时候,他就带着主角受在后院吃了顿饭。一路被不少人看见了,流传的话便慢慢消散了。
所以在宁酌听见谢栖说想请吃饭时,便想着顺带拿来刷个任务。
996叹为观止,想到自打到这就没为任务操过心,不禁潸然泪下。
宁大宿主,一款成熟、让人放心的哥哥型宿主。
金光团子一个飞扑进怀,趴在人怀里好一顿蹭。
宁酌很少来后院,一般都是家族聚会的时候才露个面。看着主院的车停在道路口,惹的一群人好一阵张望。看见下车的人真的是宁家主,又连忙收了眼神规矩喊一声“家主”。
他特意带着谢栖挑了个人多的餐馆吃饭,果不其然听见996的播报:
【恭喜宿主,任务进度推进8%】
宁酌适时放下筷子和早就吃完的谢栖结伴出去,他刚踏出门一个人形小炮弹就冲了过来扒在腿上。
宁子昂高高举起手臂,眼巴巴道:“家主好久不见,抱抱。”
宁酌嘴角轻勾,弯腰把半大的孩子抱了起来:“好久不见子昂。”
“子昂!”一个没看住自家儿子又跑到家主怀里,宁珏简直欲哭无泪,“快下来!”
宁小朋友得了抱高兴地摇头晃脑,哪能舍得放开,胳膊紧紧圈住宁家主的脖颈:“才不要,子昂想家主了。”
“宁子昂!家主要回家了,听话。”
“我要和家主一起回家。”
“没关系。”宁酌打断了眼看着要急到断气的宁珏,语气平和,“他想和我一起回去就跟着,不碍事。”
宁子昂神气地挺胸:“家主说可以,我要和家主一起回去。”
宁小朋友圈住宁酌雄纠纠气昂昂扫视在场其他孩子,得意地小脑袋要仰到天上,顶着羡慕的目光坐上了宁家主的车。
回主院一路上小豆丁都坐在宁酌怀里说着说那,小嘴叭叭没停过。
宁酌也乐意惯着他,拖着小屁孩听他说些不着调的话。
车停下后宁子昂还有些意犹未尽,揪住风衣衣摆抬头:“家主,子昂下次再来找你呀。”
“好。”
宁珏坐的车也到了,她提着一颗心生怕儿子又口出狂言:“好啦,子昂,已经到了,和妈妈回家。”
“和家主说再见。”
宁子昂恋恋不舍松了衣角,挥挥手:“家主再见。”
“再和另一位叔叔再见。”宁珏提醒。
“我该喊什么呀?”
宁珏一愣:“这……”
谢栖一笑,解围道:“喊谢叔叔就好。”
有礼貌的小豆丁乖乖开口:“家主再见,谢叔叔再见。”
谢镜筠倚在二楼窗边静静看着,他今天没出门,从宁酌屋子回来后就发现自己易感期到了,上回那次应该是被勾起的假性易感期。
怪不得一晚上就好差不多了。
他头发蓄的很长,不梳起来定型就会遮住眼睛。谢镜筠透过发丝的间隙往楼下看,越看他越是心气不畅。
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怎么看怎么刺眼。
信息素在体内叫嚣撞击,像是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束紧了口鼻又绞紧了心肺。谢镜筠恶狠狠地磨了下牙,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等人走后谢栖故作无意问:“您很喜欢小孩吗?”
宁酌点了点头,随口应:“嗯,很可爱。”
谢镜筠冷着脸“唰”地拉上窗帘,捂住发涨的腺体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把头埋得低,粗硬的发丝晃荡着,沉重的喘气在方寸之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