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鉴于你们已分手,也就不用再多废口舌。”封从周礼貌道。
“我可没同意分手!”夜葬雪一字一顿。
“据我了解,你俩的关系应该更接近与包养。而包养关系的存续,似乎只需要金主一方通知即可。”封从周悉心解释。
“……”夜葬雪太阳穴突突的跳。
“欢迎随时来肆友找我,但这种形态的就不必了,”封从周指了指他身后像是来打劫的一帮人,“这里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地盘,你我都是还没有成长到完全态的小型企业,两败俱伤后渔翁是厉家,没必要。”
“小型企业,封总这么谦虚?”夜葬雪嗤笑一声。
“如果我和厉家有仇的话,一定会不择手段成长到可以完全与之抗衡甚至碾压,复仇完,才会开始考虑其他,而不是在不合适的时机强求不合适的人。”
夜葬雪盯了他半响。
“我们走。”他甩下一句。
对面一群人浩浩荡荡撤退,萧永慕抚了抚快要蹦出胸膛的小心脏,“哎呦我的天,这要是我身边没人,我是不是就被强制囚禁酱酱酿酿了?”
封从周咳了一声。
萧永慕识相闭嘴,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叭叭,“虽然但是,以我的了解,我总感觉他不会善罢甘休哎。”
“所以你要不要出国散散心?你的产业依然可以保持远程指挥的状态。”封从周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他建议。
萧永慕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不想一个人出远门,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拳头,“哼,我怕他,我雇百八十个保镖来一个我打一个!”
封从周盯着他。
“要不我还是去散心吧。”顶着他的视线,萧永慕缩缩脖子,腼腆一笑。
第95章 沉淀(f)
封从周点头。
“我真要被一张机票流放出国了吗呜呜呜。”萧永慕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你是去散心。和流放的区别,大概就是你有钱有闲有主观能动性,能随时随地一张机票飞回来。”封从周无奈道。
“……”
“……”
“对哦,啊啊啊救命,那些小说真把我荼毒坏了,”萧永慕恍然大悟,“我哪里来的念头总觉得三年之期已到白月光才能回国,那出呗,我环游世界去,毕业旅行的美好构想终于从国内升级到国外了!”
“我什么时候走?”他喜笑颜开。
“尽快吧。”封从周道。
让萧永慕出国避风头,一方面是因为阴晴不定的夜葬雪对萧永慕仍不会善罢甘休,性价比最高的方式是拉开两人的空间距离。另一方面,封从周最近稍显忙碌,分心去应对夜葬雪实在费力。
他们出来监工废土风影视基地,夜葬雪来了一遭又走,萧永慕的好兴致被打消了不少,但还是支撑他绕着整个商住综合体溜了一圈。
围绕着肆友集团大楼主体,大大小小的楼宇建筑或被改造,或拔地而起,主楼是直入云霄的摩天大厦,玻璃幕墙高耸冷峻,又与线条简洁的科技感高楼与风格华丽的大型酒店用廊桥连接。
近处西装革履钢铁丛林,远处挖掘塔吊欣欣向荣,商住综合体已经初步成型,风格迥异的各类建筑群构成了恢宏的商业王国。
科技项目保障了可持续的成熟现金流,娱乐产业扩张出巨大的市场前景,而房地产是实打实的资产变现,三大业务构筑成稳固的商业堡垒。
逛着逛着,萧永慕激动地大鹏展翅,快乐地张开双臂沿着路边滑行。
“啊,重生之从零开始打造商业帝国。我醒来第一个念头是自己马上要变龙傲天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哪里来的零?”封从周瞥他一眼,“萧氏的支柱产业、资产和人才都在这里。”
萧永慕骄傲昂首,“是我的功劳。”
“对了,你出国前将股权置换合同给萧氏的原股东送过去,萧氏股权协商置换肆友股份,别把他们逼的狗急跳墙。”
“好的,”萧永慕伸出大拇指,“封哥你考虑得真是越来越周全了,你这才智这气度出去谁能看出来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霸总。”
“是啊,也幸好各项工作都开始成型,再像之前那样忙得飞起,我说不定哪天真就半路出家了。”封从周淡淡道。
“哈哈哈,”萧永慕嘻嘻哈哈,“那封哥,你看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是不是就别走了呀,陪我留在这个世界呗,你一走,我一个人撑不起来,只能变卖百亿家产跑路了,多悲惨啊。”
封从周看他一眼,对上他亮晶晶又十分期待的视线,没忍住,笑起来。
“可以,之前就想过,不走了。”
付出太多,沉没成本太重,面对着自己的心血,果然无法一走了之。
“噢耶!”萧永慕欢欣鼓舞,快走几步跑在前面蹦蹦跳跳。
快三十岁的人了。
就这。
封从周无奈摇头。
萧永慕去审核综艺剪辑,封从周回到肆友集团总裁办公室,一路上,路过匆匆忙忙端着咖啡的实习生,捧着平板等电梯的财务总监,还有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封从周在一声声恭敬的打招呼中神色淡淡走过。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霸道总裁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百分之十的原因是见过大风大浪,内心平静无波。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累,懒得活动脸部肌肉。
回想这一年,可真是如同攻略城池般,费心费神。
科技项目自有萧氏托底,已形成非常成熟的运营模式。娱乐产业如同萧永慕的构想,他活跃的思维在文娱贫瘠的异世界是降维打击,最难的是房地产,已有寡头,难以进场。
但幸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沉静听完总助汇报一番工作,封从周闭目养神轻揉太阳穴,大脑长时间的运转使得他脑袋有些发闷。最后一项是关于房地产项目与大型通用设备企业合作的选择,总助给封从周列出了几个方案,并做了简要汇报。
“关于高端通用设备企业,A市头部在戚氏,但建议您选择排名第二的通利企业。”
封从周终于睁眼。
他拿过总助放到桌前的分析报告看了看,面上不显,但翻来翻去一直没放下。
“戚氏吗?”他仔细看完,像是自语般轻声说了一句。
总助点头,“对,但戚氏与厉氏高度关联,肆友进军房地产行业势必要抢占厉氏市场份额,戚氏与咱们合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戚氏前段时间经历动荡,现任掌权人性情难测,狠厉无情,实在不是非常适宜的合作对象。”
“是戚呈在掌权吧。”封从周问。
“是的。”
“戚谭进监狱了吗?”
“您也有关注?”
“嗯。”
“对,戚氏掌权者近期的更迭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原有的主事人一个接一个纷纷出事,虽外界并未知晓全貌,但按照动机与既得利益来讲,普遍认为是戚呈的手笔。”
“所以,也有相当一部分认为他实在六亲不认,毕竟他的行为实在颠覆常规。如此狠厉的做法,不顾后果的行为,极度短视的眼界,猖狂的态度。在掌权的同时戚氏的发展也几乎停滞,颇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所畏惧。”
“外界评价两极分化,所以并不建议与其开展深度交流。”总助得出结论。
“也不尽然。”封从周道。
“嗯?”
——
“嗯?我的话没有听到吗?还是觉得你可以左右我的决定?”戚呈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中,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鞋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唇角含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般,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不敢,”手下战战兢兢,颤抖着手递上文件,“将旧生产线全部报废销毁风险实在太大,若新产品未能获得市场认可,资金链一定会断裂。这里是我和其他总管共同商讨出的代替方案,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