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早知道宋兄不凡,没想到考的这么好,他还有这么一副好定力。”
“这宋长叙变成第三名了,不会院试的时候就要把谢兄掀翻吧。”
谢风笑了笑:“我还是没有程兄那么容易被掀的,再说我们中间还有罗兄在。”
在一张榜前有人欢喜,有人失落。宋长叙却在脑海里复盘。
“到底是哪里有偏差……”宋长叙想不明白。
他跟着冯信鸥回到客栈,客栈也是吵吵闹闹的,大家都在说科考的事。
冯信鸥低声说:“我看许多人都开始交友了,宋兄的名次这么高,下次院试也不在话下,现在还是无人问津,为何不把名头亮出来?”
看着周围七八名的考生都在接受追捧,只有宋长叙在诸位考生面前还是一个神秘的符号,故此他有一问。
宋长叙:“还有最后一场,要考完之后才知道最后能不能中秀才。”
他稳如老狗。
冯信鸥闻言心中佩服,自己心里也升了危机感,对了,还有一场考试才知道到底能不能中秀才。
“冯兄,我先回屋看书了。”
冯信鸥点头,他回到屋里也没放松继续看书。
要考三场,考完一场就放他们出去休息两日,然后再进来考试。
一连折腾了三次,等考完最后一场,所有的考生都有些考的虚脱了。
有考生一出来就晕倒了,还是被衙役们架出来的,考生出来后都是神色恹恹,看见外边等待的家人也是一脸的疲倦之态。
宋长叙跟冯信鸥两个人一路回到客栈,互相说了一声回到屋子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晚上,两个人就在客栈叫了三菜一汤在大堂吃饭。
一个青椒土豆肉丝,一个拍黄瓜,还有一个干煸豆角,一个南瓜汤。
两个人先吃了一碗饭后,后面才变得缓慢起来。
冯信鸥问道:“宋兄,你觉得这题难么?”
宋长叙说;"没有做过其他的,无法比较,只是把题做完了。"
冯信鸥点点头,他们明日就离开金河县回去了,不然在这里多待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大概等半个月就能出结果,如果考上的话,会有人来家里通知。
冯信鸥自嘲:“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考上。”
宋长叙非常理解:“冯兄,人之常情。”
本县的书生们考完就回家了,第二天的时候,宋长叙跟冯信鸥看见有许多人坐着马车离开,看样子都是从镇上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宋长叙对于这次考试并无十分把握,所以不敢托大。他们回到水波镇上,冯信鸥说道:“宋兄,我先去一趟岳父家里就不跟你一块了。”
宋长叙:“好。”
这回虽花了一些钱,但他手里还剩下二两银子,他去买了糕点跟猪肉,朝着熟悉的地方一看,今天大哥跟知昼没有出来摆摊。
现在正是春种的时候,要先顾着田地的事,摆摊什么时候都可以摆。
宋长叙提着糕点和猪肉,他听见一阵欢声笑语,抬头就看见几个穿着锦服的哥儿,头上带着银簪,手上带着玉镯,腰间也带着玉佩。
他看着那些哥儿的背影,然后收回眼神。
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想快点见到许知昼。
还有心中觉得亏欠。
许知昼一直吵着说要过好日子,要做官夫郎,要什么活都不干,要穿漂亮衣服,戴好看的镯子。结果嫁给他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宋长叙吐出一口气坐上牛车回到齐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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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长叙走的这段日子,许知昼在地里帮忙干活,然后他常常做饭,晚上一个人睡觉。刚开始一个人睡觉还觉得能独占一个大床很舒服,后面避不可免会想到宋长叙。
夜更长了,他对宋长叙的思念缠上来。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许知昼想的厉害的时候,抽了抽鼻子去找自己藏钱的地方,哭着数铜子。
“没钱,不能去找他。”
他数了一遍,数了两遍,他想让他们两个人都过上好日子。
许知昼回到床上辗转反侧然后才睡着了。
他晌午刚吃了午食,现在去喂鸡鸭,爹养了两头猪,以后下午还要打猪草。
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知昼抬头去看。
宋长叙穿着长袍背着包袱,手里提着猪肉跟糕点,俊美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风尘仆仆的。
“我回来了。”
许知昼快步上前抱住他的腰身,“你今早到的?”
宋长叙笑着点点头,他把东西放下,还有包袱放在屋里。
回到自己家里他终于彻底松懈下来,宋长叙喝了一口水,发现是温热的糖水。
“我刚泡的。”许知昼说。
宋长叙眉眼舒展:“很好喝。”
“你在金河县怎么样?”许知昼好奇的问道。
“还好,金河县很繁华,我见到许多以往没有见到的。考试考了三场,考完后我和冯兄翌日一早就回来了,没有在金河县多停留,所以我没有去找舅舅。”
许知昼失落的点点头:“舅舅一直在金河县忙,我们成亲的时候他都没有来。”
宋长叙说:“要是这次能顺利考上的话,我就能去县学读一阵子的书,到时候就能时时跟舅舅见面。”
许知昼凑过来,他笑眯眯的说:“听你的口气,对考上秀才有把握。”
宋长叙喝了一口糖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许知昼瞪着宋长叙:“你就不会说说好话哄哄我么?气死了。”
宋长叙看见许知昼气鼓鼓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喜欢抱有最坏的打算。”
“那你先去盥洗后再回来午睡,你看起来灰扑扑的。”
宋长叙:“……”
宋长叙慌忙拿了衣服先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来,床上鼓着一个小团,许知昼已经在床上睡熟了,他的唇角还是向上翘的。
宋长叙看着他的睡脸,捏了捏他的鼻尖,然后一并躺上去,手搂着许知昼的腰肢,顿时一种内心深处传来的睡意感席卷了他,他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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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县任学政带着县学的夫子正在批阅考卷,最后一场院试考题要难一些,所以他们批改要更仔细一些。
任学政看了几篇文章写的都不错,他满意点点头,他记得前两次考试也有一篇文章写的不错就是写的太锋芒毕露了,所以他压了压。
年轻人锋芒毕露是好事,但太锋芒毕露就坏事了。
这回看了几次考卷都未看见那锋芒毕露的文章了,想来是有所改变,任学政心中叹息,他是想让这个考生的写法有所改变,但全然没有锋芒也终会沦为平庸。
一位县学的夫子咦了一声,“任大人,我认为这篇文章可以当做院试的第一名。语言质朴无华,见解一针见血,我看当得上院首。”
一位夫子把考卷接过来看了看:“确实不错,比我看到的文章都要老练,又有一丝尖锐。”
任学政心中一动:“让我也看看。 ”
作者有话说:
小宋:[狗头叼玫瑰]
小许:当官夫郎[摸头]
第35章 报信
任学政接过考卷,他先把前面的题目浏览完,一看前面的题目做的很不错,他心中先有了好感,而后看到后面的文章。
[民者,国之本也。基立则邦固,宁兴朝民庶占其七,世族居其三,地土分焉……]
任学政看完这篇文章点点头:“这篇文章确实可做院首。”
他喜欢带点锋芒的文章,但锋芒太过就不好了。各县的考卷,特别是第一名的考卷都是要存入库的,若是让后人,或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们这些人都承担不起。
在宁兴朝第五任皇帝时,大兴文字狱,封存在库里的考卷就被拿出来肆意揣测,要是有一点触及逆鳞,就会被连坐下大牢。
所以对考卷的文章和说辞,任学政一直秉持一个谨慎的态度,可以保守,可以有点锋芒,但不能太过谈论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