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主要是卖给在码头扛沙袋的工人,一来二去,许知昼渐渐能估摸出工人的饭量,做的米饭在基础上多一些就成了。
卤肉买的是丁家的卤肉,他们家也在巷子里租房,做的就是卤菜生意,味道好,许知昼见过他们清洗肉块,洗的干干净净的。
猪耳朵,猪脚肉,还有卤的白菜。他们把桌椅搬到树下面吃饭。
宋长叙买的份量不多,两个人吃一顿刚刚吃完,夏天没有冰箱,东西不能放太久,每次吃一顿就好了。
像是大户人家里就有冰块备着,有丫鬟握着扇子扇冰块,这样一阵凉爽之意就充斥在屋里。
古代并无冰箱,想要储备冰块就要耗费大量资源。在十二月凿冰,建造冰窖。冰窖要深入地下,墙壁厚实,密封性好,底部铺有砖头或砂质片岩。
隔热的材料一般是新鲜稻草,棉花,树叶,芦苇等。还要有一个排水系统,最低处和冰窖外的排水沟相连,及时排出融化的水,防止已有冰块融化。
像是皇宫,一般会有五口冰窖,但每到夏天,有三分之二的藏冰会融化,所以藏冰量要是宫中贵人用的三倍。
另一种方法就是借助物理手段,用硝石溶于水时吸收大量热量,使水温降低至结冰。夏天将水放入罐内,取更大容器盛水,将罐置于盘中。
不断在盘中加入硝石,罐内水结成冰。
当然还有一种比较费人的制冰方法,用井水制冰。
要有一口深井,将长条形筒子内壁刷麻油或牛油,吊入冷水中旋转,待筒内结出冰面后取出敲碎。
宋长叙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许知昼已经把晚食吃完了,今天吃了一回卤肉真好吃。
“相公,明天晚上我们也吃卤肉。”
宋长叙应下来。
许知昼找了凉席铺在床上,又把蚊帐扎好,盥洗后就开心的滚到床上。
宋长叙抄写一阵话本,然后抓许知昼来认字。
许知昼瘪着嘴起身:“好吧。”
“我又多认了几个字,看来成为一个有文化的哥儿指日可待了。”许知昼自信满满。
宋长叙把一本千字文递给许知昼,教完他十个新字后,他还会带着许知昼复习一遍巩固。
许知昼是忘了几个字,指着宋长叙看:“这个怎么念?”
宋长叙说了。
许知昼拿着手指在空气中写了几遍,他已经累了,把书放下:“该睡了。”
他对读书没有兴趣,要是能学会简单写信和认字就成了,读书还是要交给宋长叙去学。
家里有两个蒲扇,宋长叙拿着蒲扇扇风时,许知昼一个激灵,他悄咪咪的靠近宋长叙,在他身后。
这样他扇风他也能凉快了。
“我先睡了。”许知昼拿被褥盖住肚子,怕着凉了,睡的四仰八叉的。
宋长叙吹了蜡烛一并睡下,每当夏天的时候,他都想把自己的长发剪短。他拨了一下许知昼的长发,让它们自然的铺在枕头上。
早上要去小考,宋长叙吃过一碗面就到学堂先复习,等时间到了,周夫子就监督他们考试。
宋长叙发现很多题都是在考细节,其实在科考中很少会考的这么细。小考就是检验当前所学,科考是选拔人才。
他读书采取的是抓大放小,所以对他来说有些困难,只能靠写策论来提分。
做完后,周夫子收了考卷,由另外的夫子来给他们上课。
考完后他们窃窃私语一会儿,直到又开始上课。程茂学自觉考的不错,心情还是愉悦的。
谢风同样感觉还好。
晌午他们都去膳堂用膳,在县学吃了几年了,饭菜早就吃腻了。像是他们这些公子哥,想出书院打个牙祭是不允许的,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能忍受膳堂的饭菜。
宋长叙一般吃一份素菜一份荤菜,膳堂有免费的白菜汤,他打一份就能吃饱了。
晚上回去再吃好的。
“我想吃钵钵鸡了。”罗双有气无力的说。
昨天表妹带了钵钵鸡来家里,罗双吃了一点立马就爱上了。因为家里不让他吃小摊上的东西,他的肠胃有些娇贵,吃了容易肚子疼。
昨天没忍住吃了几串,结果没有肚子疼。
程茂学:“这个我也知道,吃过一回,下学后找家中仆从又买过几回,味道确实不错。”
宋长叙竖着耳朵听见他们的话,心中莫名。
谢风拿着饭坐在宋长叙旁边:“你吃过没有?”
宋长叙轻咳一声:“吃过,其实那是我夫郎做的小摊。”
罗双惊讶:“竟然是你们家的,钵钵鸡确实好吃。知道是宋兄家的后,我会带人多去捧场。”
宋长叙笑道:“那就多谢罗兄了。”
谢风没有吃过,闻言打算去试一试。
在县学的日子很轻松,除了学业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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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推车后,许知昼跟江琢摆摊更加轻松了,客人来的多的时候很忙,要忙也是忙那一阵就过去了。两个人还很轻松,他们多备了菜,一天能卖完。
“知昼,薄荷茶要卖完了。”江琢说道。
许知昼:“家里还有半桶,我今早做多了,还想留着晚上送给街坊邻居喝,这回正好续上。”
把薄荷茶续上,县学下课后,果然有许多书生来买钵钵鸡,正好买回去当做一个菜。
谢风也来买了几串,他吃起来味道好极了。
他的书箱是家中仆从背着的,他大手一挥,买了八十串,让人带回家去,给爹娘,祖父祖母尝尝。
许知昼抬头认出谢风:“谢公子,你这是……”
谢风愉悦的说:“你们家的钵钵鸡很好吃,我这还是头一次吃,我给家里带点,我家里的人很多。”
许知昼点点头,顺便还多送了几串,给谢风和家中仆从各自送了一碗薄荷茶。
谢风没有喝,礼数周到的道谢。
仆从倒是很高兴。
因为有县学的书生在,他们买了很多,等码头的工人来了,全部卖完。
今天提前卖完了。
回到家里,出了一身的汗。许知昼飞快吃完饭,洗了一个澡凉快。
“今天县学的书生来吃的人好多,差点没忙过来。”许知昼说道。
宋长叙在灶房烧水。
把今天在膳堂的事说给许知昼听。
许知昼:“难怪,我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让你在县学里多说说,不然客人就更多了。”
他们是流动的小摊比坐商不稳定,但是不用交房租。这里的铺面,许知昼去问过,都是一年起租,一年要二十两银子,一听价格,许知昼就打了退堂鼓。
还是做个流动商贩吧。
他觉得挺好的,想跑路就能跑路。这边生意不好了,还能灵活换位置。
许知昼心中戚戚然,作为一个抠搜……不,作为一个勤俭持家的人,他向来走一步看三步。
要是真成坐商了,他要是跟着相公去了京城怎么办,这也是一个问题。
许知昼说服自己,很快就把心态放平。
宋长叙吹了蜡烛上床。
“明天你给家里写封信说说我们在这里的情况免得让他们担心。”
宋长叙点点头。
许知昼躺上去很快就睡着了。
许知昼醒来的时候,宋长叙已经不在了。他跟江琢说好了,一个月每隔十天放一天的假,一个月休息三日。他们小摊就他们两个在,人总要偶尔休息一下,不然一直忙着身体受不了。
许知昼打开锅,宋长叙给他留了一个白面馍馍,他叼着白面馍馍吃完后,喝了一大口热水。洗了一把脸,扯着被褥继续躺回去。
先睡一上午,下午再出去闲逛,晚上拉着相公闲逛。一天的安排好了,许知昼进入到黑甜的梦里。
宋长叙在学堂温书,周夫子把成绩念出来了,这次谢风第一名,第二名是罗双,第三名是宋长叙。
能有一两银子也好。
宋长叙心态平和。
程茂学要气笑了。
谢风拿着考卷扫了一遍,就把罗双的考卷拿过来看。三个人坐在一堆,以前谢风还要看程茂学的考卷,这次十分敷衍的看了一遍就放他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