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就去寻媒婆去许家提亲,还要准备聘礼。谢淮川走时,带走了他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有五十两银子应该可以成亲了。
萧邦得知他要回去,还让人给他送了一百两的银票。谢淮川知道自己不接受萧邦还要生气,所以他把银票收下了,恩情记在心里。
外边传来孩童的玩闹声,他们一直把谢家这间屋子当成玩乐的地方,到了门口瞧见院门锁上,还有光亮漏出来。
“有鬼啊!”
孩童们怪叫一声,如鸟兽散。
谢淮川听着好笑。
另一边曹琴盥洗后突然想到谢淮川今天回来的,他家里父母早逝,叔伯又不会给他收拾屋子。
谢家老屋,现在七年过去又没有人修缮,还有被褥这些都没有,做饭都成问题。
“你说淮川回去后睡哪儿?”
许孙正正准备脱了棉衣去床上,闻言答不出来。谢家叔伯跟谢淮川的关系很差,他睡到哪里去。
“你快去宜潭村寻一寻,让他来我们家睡。”曹琴说道。
许孙正去穿鞋应了一声,提着灯笼,外边下着鹅毛大雪,他缩了缩脖子走到乡间小路上。
许知辞听见院门打开的时候,他出门瞧见灶房还有烛光,曹琴正在添柴火烧热水。
“知辞你还没睡,帮着切点生姜。”
许知辞应一声,转头问道:“爹是出门去了么?”
“对啊,我想到淮川回去过夜,他今天才回来怕是没什么准备,让你爹去瞧瞧,把人带回来住客房。”
生姜切完了,许知辞懊悔起来,他竟没有想到这处,多亏爹娘想到了。
曹琴去扯了干净的床单,被褥过来,两个人把客房布置好了。
许知辞又去自己屋子拿了一床棉被过来,生怕谢淮川受凉了。
许知辞穿了棉衣,他说:“娘,你先去睡,等会我跟爹来招待淮川。”
都不是外人,曹琴打了一个哈欠点头回屋。
院门传来吱嘎的声音,许孙正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后生,他到了院子抖了抖身上的雪。
许知辞端来两碗姜汤。
“你们趁热喝。”
许孙正喝了一碗胃里暖和起来,谢淮川的身子也暖和起来。
“淮川,你先盥洗一二,我带你去客房。”
谢淮川不好意思说道:“叨扰了。”
许孙正虽有些困意,但还是盯着两个人,瞧见谢淮川盥洗后去了客房,许孙正才拖着步子回到屋里。
许知辞见到谢淮川人好好的,也放下心来。
他正要回去,谢淮川打开门露出一张俊脸,他缓声说道:“我想和你说说话,可以么?”
许知辞想着在自家家里,而且谢淮川又是值得信任之人,他也有话想问他。
许知辞进了屋,由于是客房有些狭窄,谢淮川便让他坐在床沿边上。
“今天伯父来寻我,我不曾想到。想来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家叔伯我们都知道不是好相处的人,他们狠心让你去参军,哪里会管你死活。”说到谢家叔伯,哪怕是许知辞这样脾性好的人也难不免会动气。
“今日刚回来还未找他们的麻烦,明日等我找了媒婆后再寻他们的错处。该我的田产地契我都要拿回来。”
谢淮川语气一顿,缓和语气说道:“都拿来给你。”
许知辞被他这拐弯的话拐的脸都红了:“我要那些做甚。”
谢淮川笑道:“你嫁给我做了新夫郎,家中的东西自然要给你保管了。”
“我们成亲后,我还会去军营,边疆动荡,我想你还是留在岳父家里自在一些,到了谢家老屋也是一个孤孤单单的。”
许知辞倒是喜欢待在家里,他轻点头:“我听你的。”
谢淮川:“多谢你等我。”
他对上许知辞温柔的眼睛,心里眼里都软了。
“我十六岁就出去了。见过太多战场上血腥的事,一些腌臜事也是见过的。我原是想写信跟你退亲,结果你先寄了东西过来。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舍。”
“我自幼没了父母,叔伯不疼,亲戚们都惦记爹娘留下的田产和地契,只把我当个好糊弄的顽童。若非你一直在我身侧,我心里都没甚么念想。”
许知辞说道:“你又是哪来的感想了。在信中我常听你提起吴先生,还有几个下属,还有萧公子。有这么多人在你身边呢,何单单只有一个我。我看是你故意向我装可怜。”
谢淮川唇角含笑,“怎地又被你看出来了,你就不能饶过我这一回,让我高兴高兴。”
许知辞不答他的话,说道:“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歇息。”
他出门到了自己屋里,嘴角止不住上扬。
在家他素来稳重,到谢淮川面前就一些任性妄为了,许知辞羞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哥夫:怎么我就不是小可怜了。[爆哭]
小许:我[愤怒]
小宋:[摊手]
第54章 回县
早上,宋长叙起来时,家里蒸了肉包子,做了疙瘩汤。他一连吃了三个肉包子,自家做的肉多皮薄,一口咬下去就能咬到肉馅。
许知昼叼着两个肉包子,喝了一碗疙瘩汤。近来无事,他跟宋明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买的三只簪子,除了给许知辞外,还有两只给了宋明言跟澄哥儿。
许知昼在村里没有看见孙绿真问道:“今年过年我怎么没有看见绿真回来?”
“他啊,怀孕了,身子重养在家里,就没有来拜年了。”
许知昼:“这么快就怀上了,绿真不能回来,但我可以去看看他。”
宋长叙在一旁喝茶,许知昼一把薅住宋长叙,“相公陪我去镇上买些东西,我们一块去西谷村。”
两个人坐上牛车就到了水波镇,许知昼怀里揣了三两银子左看看右看看。
宋长叙披着披风,还是过年的时候,镇上有些铺子已经关了,鞭炮烟花这类的铺子没有关。
“我看那有卖大红枣的,我们去看看。”宋长叙指着一家杂货铺子。
许知昼看什么都花眼,听了宋长叙的话应一声。
这处杂货铺子除了红枣外,还有红糖,枸杞。
宋长叙:“买这些,我们再去买一篮子鸡蛋和水果糕点就差不多了。”
许知昼听着觉得不错:“好,都听相公的。”
买完东西,许知昼买了一个拨浪鼓和木雕,还有布头彩线:“他一个人在屋子又不能出门,一定很无聊。他喜欢绣荷包帕子,我买点给他也方便。”
早上没有飘雪,两个人到了西谷村,低低矮矮的村落,有老妇人站在门口张望,看见两个外乡人,目光打量。
许知昼还记得去白家的路,他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宋长叙认命的提着礼品。
“有人吗?绿真!”许知昼敲门喊道。
白家有人听见动静,打开院门的是白家大嫂,她瞧见宋长叙跟许知昼的模样和衣着一时有些迟疑,“你们是……”
“我们是齐山村的,我是绿真的朋友来看看他。我叫许知昼,这是我相公,宋长叙。”
白家大嫂见他们说出齐山村,打开院门让他们先进来。
“绿真月份大了,不太方便。他比我们都要娇贵一些,吃不得什么苦头。”白大嫂无意识说道。
到了堂屋,没瞧见孙绿真,白大嫂引着他们进去:“他在屋子呢。”
白大嫂瞧见他们提着很多东西,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你们人都来了,还准备这么多东西作甚,我帮你们放着吧。”
宋长叙笑道:“不劳烦旁人,反正是给他的,我们亲自放他屋里就好。”
白大嫂脸色一僵,给他们带到孙绿真的房前,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许知昼推开门,孙绿真屋里还有炭盆有几分暖意,他坐在床上绣一双虎头鞋,听见推门声抬头。
“知昼?!”孙绿真惊喜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