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直男了还要亲嘴吗(76)

2025-09-25 评论

  新的国家首脑上任, 恢复了已经名存实亡二十多年的死刑执行。

  还只有十七八岁的徐蓝的脸跟记忆里的脸重合在一起,他当时近乎绝望地求徐蓝给他一个痛快,徐蓝只对他说了十年里的第二句话:“我哥, 他就该死吗?”

  薛长松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徐蓝不是, 她比薛长松疯得有条理疯得有逻辑。

  她比薛长松可怕得多。

  张临停住了脚, 一股本能的害怕让他无法动弹。

  其实重生之后,他很多次都想克服这种恐惧,但是他连跟徐蓝说一句话都会发抖。

  “张临?”

  徐蓝眯起眼:“刚才的打斗声,是你跟谁?”

  “徐蓝!拦住他!”薛长松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张临拔腿就跑, 徐蓝却比他更快。

  明堂总是下意识以为薛长松给出的方案是最优解,不过脑子就听从了。车开出去十分钟,他才反应过来。

  明明可以让张妈派人送过来啊!

  “刘叔刘叔,快回去。”

  老刘早习惯了明堂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风,也不问又怎么了,调转车头往回走。

  “喂,张妈,你看到我房间里有一个蓝色的Muzo盒子没?”

  “没有?不应该啊……”

  “小少爷,前面好像有几辆警车。”老刘降低车速,缓缓靠近。

  明堂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想到那个吴远,会不会是他来找薛长松了?

  “什么地方出了事,看得清吗?”明堂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老刘眯起眼:“嘶,怎么感觉是方里巷那块儿?”

  “停车。”明堂抓住车把手。

  在老刘依言停稳之前,他就已经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不要是薛长松,不要是薛长松,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薛长松。

  他太大意了,以为吴远这么长时间不来是退却了,以为薛长松跟徐蓝两个人不会出问题……

  明堂飞奔过去,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警戒条已经拉了起来。

  他掀开就要往里跑,被留在外围的警察拦住:“同学,不要随便……”

  因为剧烈的跑动,明堂的嗓子被冷风割得生疼。他只能尽量冷静,尽量用还能让人听懂的语言问,里面的人,有没有一个穿着白羽绒服的高个子男生。

  这警察并没有进入小巷,只能劝明堂冷静。

  明堂怎么冷静得下来。

  他只是想让薛长松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而已,怎么老天爷这么不通情达理?

  就让薛长松赶紧跳出来说“再动亲你”之类的惹他生气的话就好了啊,有那么难吗?

  然后他看到巷口抬出一副担架,担架上的人穿着和他同款的白色羽绒服,羽绒服上是大片大片的血。

  有一瞬间,明堂觉得眼前的空气都是凝滞的。

  他的眼神不好了,不然怎么把那个躺在担架上那么苍白的人看成薛长松。

  可是徐蓝怎么也跟着担架后跑出巷口。

  “明堂,别害怕。”

  薛长松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过脸,说了句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了,周围好吵,明堂只能通过口型判断,他在让他别害怕。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好几次有医生出来找家属,可是没有一个是能给明堂带来薛长松的消息的。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开始怨恨薛长松怨恨全世界。

  又是医院。

  明明几天之前,薛长松还承诺他,说他们以后都再也不来医院了。

  薛长松是大骗子!

  明堂缩在角落里,脸埋在双腿之间。

  徐蓝身上也有一些伤,不重,老刘已经去陪她处理了。徐明珠女士和徐明月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手术室外面。

  可是谁来了也都一样。他现在只想要薛长松。

  所以薛长松不可以有事。

  薛长松的世界里好静,周围的人都成了虚影,只有明堂还是清晰的。闭上眼前最后的影像,就是明堂眼睛里的泪夺眶而出,满脸惊慌地冲过来。

  好多碎片式的场景在脑海里排列组合,救护车、警车顶上的红蓝警示灯,嘈杂的声音……渐渐地、渐渐的,薛长松好像回到了二十九岁的明堂租住的公寓外面。

  明堂站在边上崩溃大哭,谁劝都劝不好。

  薛长松想揉一揉他的头发,手却从他的身上穿过。

  他回过头,一阵风吹起盖在受害者脸上的白布。

  薛长松看见了自己的脸。

  “唉……”他叹了一口气,站在明堂旁边,伸出手。

  明堂的眼泪一滴一滴从下巴上滴落下来,穿过薛长松的手掉在地上。

  “所以你看,我们因为言不由衷错过了好多啊明堂。”他伸出手,虚虚地环住明堂的肩。

  “所以下次见面,对我说真话吧。”

  薛长松沉睡着,眉间还拢起一道相当深的沟壑。

  明堂伸手,轻轻抚平那道纹。

  薛长松天生长了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浓眉、薄唇,沉默时永远放低视点,旁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不笑的时候更可怕了,感觉全世界都欠他钱。

  可是明堂都没注意过。

  他们关系不好的时候,薛长松总用一种很专注的视线看他,不说话也能感觉出来他的注意力在明堂身上,后来薛长松又总看着他笑。

  明堂掉着泪嘟囔:“怪不得都没有女孩子敢给你递情书。”

  客观来讲,薛长松的脸绝算不上是温柔挂的长相。他的面部线条冷硬,轮廓清晰,存在感很强,侵略性也很强。

  可是明堂现在看他,却总觉得薛长松好像是透明的。像是上天勾勒他的笔忽然没了颜色似的,整个人都变淡了。

  明堂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变得越来越不清晰,怕他忽然消失掉。

  他趴下来,悄悄把眼泪蹭在薛长松的手背上。

  都已经过了麻醉师说的时间了,那医生来看了两三遍,薛长松却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你再不醒,那医生要吓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挽救一下人家的职业生涯?”明堂像是自言自语。

  “快点醒过来,不然我生气了。”

  “……我逗你玩的,我不生气,但你明天早上以前一定要醒啊,我还有题等着你检查呢……”

  明堂从没发现自己的话有那么多,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到最后,嗓子里只有哭腔。

  他伏在被子上,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还没吃生日蛋糕呢薛长松……”

  “你忘了,年前我们一起吃过了啊。”

  明堂倏地抬起头,薛长松还是一张苍白到透明的脸,眼睛里却溢出稀碎的光亮:“别哭了,听得我心都碎了。”

  薛长松想抬手给他擦眼泪,奈何唯一能动的右手现在就被明堂紧紧攥在手里。

  “才不是为了你哭呢,”明堂自己擦了擦脸,眼泪珠子却断了线似的,越擦越多,“你都不知道那个医生有多可怜,他……”

  薛长松看着他,大概是因为没有力气,连微笑的弧度都很浅。

  明堂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半个身子扑上去,避开薛长松的伤口,隔着被子用力抱住对方的腰:“恨死你了……”

  薛长松唇角更弯,笑得像是把“恨”听成了“爱”。

  “外面怎么样了?”薛长松终于腾出一只手,拍着明堂的背。

  明堂:“徐蓝去做笔录了,张临被警察带走了。”

  明堂抬头:“我还没问你,那个张临怎么忽然又冲你发疯?”

  薛长松把告诉徐明珠女士的那个拙劣理由跟明堂说了一遍,明堂眯着眼,将信将疑:“可是……”

  “可是什么?”

  “感觉他对我……”

  薛长松面不改色地颠倒因果:“他看我喜欢你,当然要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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