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查清事情的真相。”
勉强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之后,郑柔方才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朝着郑柔得意的一笑,云舒方才笑容肆意的说道,“世子爷被人送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似是被雷击中的样子,可是事实上,雷击人,自上而下,根本不会击裂地面,即便击毁房屋树木也该是从上而下,可是我瞧着世子爷的衣物均是从下面开始被烧焦发黑,靴子也破损的十分严重。”
“更重要的是,我亲自去了一趟世子爷遇害的地方,那里的树木都是连根被毁,地面也被击裂,还有被京兆府抬回去的那几匹马,也都是从马蹄处受的伤,而非是马背。”
“还有一点,事发地距离皇子府不过两三里地,那合该雷电相同,可是昨夜雷电虽然迅烈,但都是盘绕于云中,并没有下击之状。”
“所以……”
“所以说,雷击是假的,怕是有人在世子爷回城的途中埋了炸药才是真的。”说着话,云舒的眼中迸发出无限的神采,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愣愣的听着云舒分析了这么多,郑柔的眸光不禁微暗,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状,云舒却接着说道,“火药不用数十斤的话,根本不能伪作雷,合药之时必须有硫磺,眼下正逢夏季,不是过年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买硫磺的人屈指可数,只要暗中着人去集市上查探一番便可顺藤摸瓜的找到幕后主使了。”
“……云舒,你果然很不简单。”
“郑侧妃过奖了,事关抚远侯府的利益,云舒自然要不予余力的追查真相。”说话的时候,云舒的眼睛深深的望着郑柔,似是打算从她的眼睛当中看出什么似的。
“难怪殿下会如此看重你……”
幽幽的叹了一句,郑柔便转身朝着老太君的房中走去,神色之间稍显落寞。
见状,云舒盯着她的背影瞧了许久,唇边张扬得意的笑容也一点点的随之落下,眼中的明艳光彩渐渐被担忧取代。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本不该这么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便郑柔他们心下也已经开始怀疑,但是到底还不能确定。
只是如今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她便只能以身犯险,希望能抵挡过一阵算一阵了。
……
至晚些时候,云舒瞧着郑柔和秦氏依旧守在老太君的房中,她便暗中去了一趟灵堂那边,却并没有发现郑萧然的身影。
她暗中在侯府中绕了好大一圈儿,才在郑萧肃生前住的房间屋顶上发现了郑萧然的身影。
趁着周围的下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云舒一个闪身飞至了屋顶上,瞧着郑萧然身边的几个酒坛子,她的眸光不觉一闪。
“有酒喝居然不叫我,未免有些没义气吧!”口中说着打趣的话,云舒几步走到了郑萧然的身边,伸手便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
“这酒……是我早前与兄长一起埋在院中那棵梨花树下的,原本说着等到今年他生辰的时候挖出来喝,谁知竟没有机会了。”
听闻郑萧然的话,云舒扬首喝了一口,随后淡淡回道,“果然是佳酿。”
“卿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死去的人是我,你根本无法想象兄长他有多好,好到满府上下根本就没有人说过他的不是。”
“世子爷的光明磊落,单单是看你的品性我便也能猜到一二。”
“爹娘素来以兄长为荣,不像我,总是我给侯府惹麻烦。”他至今犹记得,之前他孤注一掷的要去救卿儿,爹娘都百般阻挠,唯有祖母和兄长一直在暗中悄悄的帮助他,从未指责过他半句。
想到这些事情,郑萧然的眼眶便不禁微微泛红,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一时间四周静寂的只能听到从前院传来的哀乐之声,那每一声的乐动都好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中,令他觉得揪心难耐。
看着郑萧然如此颓丧的模样,云舒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郑萧然,我怀疑世子爷的死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在来寻郑萧然的时候,云舒原本就是打算直接将心中所想全部告诉他的,只是方才瞧见他这般模样她便有些犹豫,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这些残酷的事情。
如今看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