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瘸一世,但在大婚当日,请允许我,为了你好好的执着一会,做一个看起来威武不凡的丈夫。
我可以被世人嘲笑,但我想让你在大婚当日,不用为我担心,不用被人嘲笑你嫁了个瘸子丈夫。
我可以穿梭jì院红楼,与姑娘勾肩搭背,但为了你,我愿从此撇下一身放dàng,与你一起,洗手作羹汤。
一步步,一行行,看起来那般正常的面容下,脚下,是血,是痛,是泪,却在接过王芯苑的手时,尽数化成了此生无憾的笑意。
“吾妻——”
“吾夫——”
内院站的是上官玥,门口站的是岑渠,这二人一个在最里处,一个最外处,隔这礼堂中央的新郎新娘,眼中倒映出对方。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彼此眼中的倦意、疲惫、还有未来的期许唯有对方才能看懂。
都是一样的人,所以连爱啊恨啊都是一样的,爱qíng在彼此的生命中都不是人生唯一的目标,所以无法做到像乾木坤一般那样勇敢,只为了心中的那个姑娘,不顾一切。
倘若今日脚受伤的是岑渠,他必会不逞一时之qiáng,他会对上官玥说,“本王会好好休养,等到jīng力充沛那天,一定会将那些害过自己的人,一一诛杀。”
而倘若今日受伤的是上官玥,她也会和岑渠选择一样的路,他们是一样的人,想的太多,顾虑的太多,所以注定无法如飞蛾扑火一般,像乾木坤一般求一个无憾的婚礼。
“哎——”
眼中漫出了那般多的愁绪,这一声叹息都发于这二人心间,唯有,彼此二人可以听到,懂得。
难得清闲时光,上官玥正在屋内抚琴,琴声悠扬,安谧静合的响在这国士府,岑墨静耳听着,忽的,缓缓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殿下谬赞。”
一琴抚毕,纤纤手指从琴弦上抚开,上官玥眼神微凝在手下的古琴上,对着岑墨施了一礼。
“王芯苑一事上本王可没少在帝君面前chuī耳旁风,国士这几日连日为王芯苑一事奔波,本王倒觉得,国士好像忘了本王和你的约定。”
“自不敢忘——”
“可本王怎么觉得,你和老三依旧走的如此之近。”
“殿下说笑,第五把钥匙唯有殿下才知道下落,即便是为了钥匙,玥也绝不敢对您存有二心。”
岑墨起身,冷目一竖道,“本王自知若没有第五把钥匙,必不能让你心甘qíng愿的跟随在本王身侧,但你最好明白,若你想达成你的目的,除了与本王合作,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送走了岑墨,暗道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上官玥附耳一听,面上流露出几分奇异的神色,接着开始抚琴。
“主子,六殿下与上官玥密谋的事qíng便是这些。”
一五一十听到上官玥和岑墨对话的孟成恭敬站在岑渠身后禀告。
“恩,本王知道了。”
岑渠站在紫檀书桌前,一手别在身后,一手提笔练字。
上官玥在抚琴,岑渠便在练字,这两个人的行为都好像置身于这场赌局之外的看戏人,脸上波澜全无。
“殿下,”孟成默了一默道,“若她真与我们为敌?您会……如何做?”
láng毫小笔一滞,墨汁滴啦一声蜿蜒在雪白宣纸上,岑渠皱眉看了一眼那乌拉拉的一团黑,很快的,便又取了一只笔,将那黑色的乌墨给拉开,竟直接画出了一副山水图。
山水图如幻术一般很快的浮现在了宣纸上,岑渠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那墨笔,道,“她明知你在那暗道中,却还是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你,你以为她是在做什么?”
“主子的意思是……上官玥站在您这边?”
岑渠没有说话,那孟成又马上改口道,“不是站在您这边……那是为了什么?”
岑渠将纸张举起,拿在自己面前反复打量道,“她不介意让我知道她与老六的合作,一方面是知道瞒不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在向我表明态度。”
“态度?!”
“对,”岑渠目光凝聚在这山水画上的瑕疵,一把将那画揉成一团,掷在了地上,笑的心疼道,“她在推开本王……试图以一种背叛本王不可挽回的姿势,让本王与她彻底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