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们这几个人看过去的目光太露骨了,严锦宁有所感知,不期然拧眉回望过来一眼。
她的容颜素净,微微蹙眉的表qíng看上去懵懂无知,但是隐隐的,又透露出些许处变不惊的沉静。
司徒宸如遭雷击,脸上勃然变色。怎么回事?这个丫头怎么会完好无损的突然出现了?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这里人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如其来的命案吸引过来,别说司徒宸这个当事人,就是在附近围观的其他人大概也没人会
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侯门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吧?
可是——
他明明让萧敬斋派人把严锦宁抓起来控制住了的!
那边的严锦宁只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眼,就好像她和其他人一样都对这里的一切全无所知也毫不关心,随后就又收回了目光,跟随众人一起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司徒宸的脑子里惊雷阵阵,不断的嗡嗡作响。
回过神来,他霍的扭头朝萧敬斋看去,那目光凶狠又锐利,仿佛能吃人。
萧敬斋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心里比他还要震惊意外,再被司徒宸一瞪,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冷汗几乎要从脸上往下滚了。
看到严锦宁没事,司徒渊悬而未决的心境终于摆脱。
他抬手,拿开司徒宸抓着他领口的手。
司徒宸本来也正六神无主,冷不防被他一推,一个踉跄,后退数步。司徒渊却是再看也不看他一眼,举步往外走,“既然太子和驸马爷都没什么兴趣,那本王就跟过去看看了。如果这公主府里的侍卫不中用,回头就算调我的府兵出来,挖地三尺,总归一个大活人也不能人间
蒸发了吧?”
现在已经不是刚才逃走的那个的人的问题了,而是从萧敬斋手上遗失了一份重要公文,那可是来自边城的密报!
当时为了加重司徒渊的罪责,他们选用的这份信件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
萧敬斋冷汗冒得近乎虚脱,求救的看了司徒宸一眼,“殿下——”
司徒宸这会儿又何尝不心虚气短呢?
但是他更担心后面即将发生的事,于是也顾不得和司徒渊置气了,也是一抬脚就匆匆的跟了出去。
萧敬斋怔愣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就也追着走了。
有侍卫进来,把两个黑衣人的尸体抬了下去。
苏青见司徒铭一直站着没动,不禁奇怪,“这一局好像是被昭王扳回来了,本来是太子设局,没想到结果却是昭王扮猪吃虎请君入瓮?看来这次太子要栽了,怎么殿下您不过去看看?”
司徒铭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远处一个虚空的位置,过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转身。
他负手而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淡然道:“不去了!横竖太子是个败局。”
就算太子注定是个败局,这也不耽误他们看热闹吧?
苏青满心的困惑,却不敢开口问,垂眸跟着他转身往前院走。
这边严锦宁尾随众人,却并没有跟着直接回宴客大厅那边,而是半途趁人不注意,悄然闪到了旁边的小径上,拐了个弯,进了一处院子。
她人刚一闪身进了院子里,那里面茂密的花丛后面就分花拂柳,闲庭信步的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是做了普通管家千金的打扮,衣裳和首饰都很素净,看着并不起眼。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是仔细一看——
却赫然是乔装改扮之后的素樱公主。
素樱唇角噙一抹略带嘲讽的冷笑走过来,开门见山道:“一切顺利?”
“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严锦宁笑道,走到她面前站定,“这次还是多亏了你。”
“本来就说好了的,咱们算是礼尚往来吧!”素樱道。
因为她不是本朝的人,所以今天南康公主的寿宴虽然排场很大,却并没有想到要请她来。而她却趁着府上最热闹的时候乔装混了进来。那会儿严锦宁甩开司徒海晨去花园里就是见了她的,和她互通信息,揣测了一遍今天太子和萧敬斋合谋可能会走的路子。而现在素樱嘴上不说,心里却对严锦宁dòng若观火的观察力起了几分敬佩之心,因为
太子和萧敬斋所做的事,真的和严锦宁提前推论的没多大差别。
而后来严锦宁和她分手之后,素樱又暗中尾随,等萧敬斋的人把她带走关起来之后,又瞅准了时机潜进去,杀死了守卫,把人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