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活了两辈子,但其实只有一辈子而已,只有作为萧楚楚的这辈子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是个活着的人。
她想要去尝试着爱人,去尝试一切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qíng,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鼻息间萦绕着泥土与桃花的清香,抬眼的时候,一大片粉红色就那样突兀的撞入他的眼帘,垂花门内的桃花林在经历了雨水洗刷后更显得娇艳yù滴,她想起了那个半倚在桃花中的白色身影,当他从树上飘然跃下的时候,惊乱的,其实不止是桃花。
心动,其实往往只发生在一瞬间。
她不知道林栖迟现在身在何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乱跑究竟会不会见到他,但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冥冥之中她甚至是相信自己是一定能够与他相遇的。
果然是与林栖迟走得近了,就连如此不要脸的迷之自信都深得他真传。
萧楚楚停在了林栖迟的寝房门前。
细雨相当给面子的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还在下着,没有变小的趋势,也没变大,估计也是想要帮萧楚楚让林栖迟感动一下。
萧楚楚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她身上的外衫已经在她这一路飞奔中被汗水和雨水洇透了,一阵风chuī过来,萧楚楚打了个哆嗦。
她胡乱的抓了几把自己头上从来就没有端正过的发髻,结果却是显得她更加láng狈,索xing也就不去整理了,反正她早就在林栖迟心中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猪头脸都见过了,现在头发乱了点又算个屁。
她抬起手,悬空敲了几下,觉得自己胸膛中已经快要跳停的心脏终于有了缓和的趋势后才轻扣了门扉。
“咚咚咚。”声音不是很大,甚至都没有雨滴掉落的声音要大。
萧楚楚将冰冷的手藏入袖中,一双手却是无意识的紧抓着袖口,指节泛了白。
无人应答。
萧楚楚犹豫着又敲了几下,这次她用了力,然而还是无人应答。
难道不在?
萧楚楚摸了摸鼻尖,朝已经冰冻麻木的双手哈了口气,考虑了两秒中后,还是推开了林栖迟的房门。
趁别人不在家的时候大摇大摆走进去的事他不是没gān过,而且应该说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趁别人不在家的时候去“做客”的,也可说得上是轻车熟路了,但只这一次,他连自己推门的手都是发抖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林栖迟的房间。
意料之中的,一推门就能闻到的桃花冷香,甚至是比书房内的还要浓郁,但却不腻人,房内的家具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只要一小块大小就能后半辈子不用上班的那种,充分的显现了林小王爷的财大气粗,但又极有品位的低调奢华。
消失了许久的断月安静的置于木案上,萧楚楚轻轻的拨了几下,仍然是让人听着难受。
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她想要抽一本出来看看,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敢乱动。
“王爷?你在么?”萧楚楚轻轻的拐进了卧室。
没有预想之中的富丽堂皇,一切都是极素极简的,层层叠叠的chuáng幔是洁白的,银丝织就的暗纹,便就是全部的装饰了。
但是,chuáng上是空的,林栖迟不在寝房。
果然自己还是猜错地方了。
萧楚楚对于这个认知有些挫败,抬手将遮挡在眼前的发丝拢到脑后,有些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转身就想走。
低头的时候却在地面上看到了自己这一路踩过来的脚印,有水有泥,将她的行踪bào露的一览无余,估计这要是被有洁癖的林栖迟看到了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视觉体验。
萧楚楚开始东张西望的找着抹布,四处翻找着的时候,萧楚楚就在想,自己现在可真的是升华了,进了个土大款家不顺东西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翻箱倒柜的找着抹布准备给人打扫房间,业界良心啊。
她溜达着到了房间角落处,地上立着一个矮柜,漆黑的,看木头也不像是好材料,估计应该就是装打扫工具的,萧楚楚研究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个fèng,眯fèng着眼往里看着,这不算犯法吧…她就是拿个抹布。
然而,柜子里内的东西倒是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将柜门拉开,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了个,椅子。
原木色的四方椅,还未上漆,做工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