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他将碗筷递给她,然后坐到右手边的沙发上,和她差了两步以上的距离。
这下子,她真的猜不出来,他到底是在玩哪种把戏了。
想问嘛,又不知要从何问起,只好埋头朝食物进攻,然而每吃一口,她的双眼随之一亮,塞了满嘴,忍不住说:「好好吃,其实你是兼差当大厨的吧。」
「是啊。」他淡声道。
他的反应太平淡,教她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你心情不好?」
「怎说?」
「你不太嚣张,让我不太习惯。」
他没好气地闭了闭眼。「我会的这些菜,是因为某个人老在我耳边吵着。」
许夕夏边吃边想,恍然大悟。「喔……原来你这么听话。」
「是呀,就你不听话。」
「失去记忆又不是我故意的。」她不由得扁起嘴。
「多吃点吧。」他横过身,替她夹了几样菜。「不准给我剩下。」
「你把我当猪啊?这是好几人份的菜,我怎么可能吃得完?」
「你可以的,相信我。」
许夕夏打死都不认为光凭他们两个人,可以嗑光一桌四五人份的菜,然而过了一个钟头后,尽管肚子撑得很难受,但在不浪费的前提之下,她还真的把所有菜都扫得一干二净,就连奶油酥塔也不放过。
于是,因为撑得难过,她瘫在沙发上头。
「瞧,你可以的。」面对她的捧场,他颇满意地勾笑。
「麻烦你下次酌量做菜,不要真把我喂成猪。」她才刚睡醒,可是现在又觉得昏昏欲睡,可见血糖升得有多高。
「把你喂成猪,就可以养在家里,这主意听起来很不错。」
她抬眼瞪他,像是想到什么,突地坐起身,拿起遥控器转到新闻台。
「你不看综艺节目?」
「不。」她抬眼问着。「你帮我买的大乐透呢?」
「干么?」
「我要等开奖啊。」
方庆至无言地看着她半晌,从茶几底下拿出今天的报纸。「这边。」他指着报纸头版上的开奖号码。「无人中奖。」
许夕夏瞪着报纸上写着民国九十九年五月一日星期六。上头既然有开奖号码,代表是昨晚开的奖……为什么她会那么认真地以为今天是星期五?
「你睡迷糊了,再加上你昨天才又为了捡手机被车撞……」他揉了揉她的头,再戳着她皱紧的眉头。「况且这对你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太在意。」
「我常这样?」
「也不算太常,不过高中那三年我倒是看过几次,好比说明明是星期三,你偏偏带了星期四会用到的课本,或者今天明明是星期日,你却背着书包去上学,发现学校没人时,被我撞见。」他说着,唇角被回忆抹得好甜。「我们就是从那一天才开始成为朋友的。」
他说着,走到房里拿出乐透彩券。
「是喔?你确定你没笑我?」她不太相信地看着他。
就她对他的认识,她认为他应该会狠狠地大笑一场。
「笑啦。」
「……我那是脑袋有问题才会跟你交好就对了。」她怎么会跟一个嘲笑自己的家伙变成死党?
「不,是你很聪明。」
她翻动眼皮,不想再跟他抬杠,拿着他递来的报纸和一张大乐透,仔细对过,确定连一个号码都没中,才悻悻然地把彩券递给他丢。
「就跟你说,最大的奖项你已经中了,知足一点。」他收拾桌面的碗盘,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看着他贤慧到不行的身影,许夕夏忍不住啧啧称奇。
该怎么说方庆至呢?他自己开了一家科技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他前阵子刚完成的追踪软体测试成功,和美国公司合作赚进了大笔权利金,就代表着这家伙的远景是看涨的。
而他不但有商业头脑,还入得了厨房,煮得一手好菜这天底下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吗?环绕客厅一圈,许夕夏的目光最终落在小和室里,瞥见小和室的墙上,挂上不少被框的——「喂,小和室墙上挂的是什么?」
距离有点远,她只能确定像是字画类的东西,可是那字迹看起来又不像,硬要说的话,倒比较像是信件,只是他把信接起来做什么?
「那是你写给我的信。」
「嗄?」
「我大学时写了软体参加比赛,得到厂商青睐,毕业的时候获得了奖学金得以留学,还在公司里待了一年,也就是现在跟我合作的那家美国公司。」他边洗碗边讲解着,「那时候,我们分开将近三年,所以你写了不少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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