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情深(52)

2025-03-02 评论


“昨天他告诉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看芙琳了。其实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我到昨天才明白,原来芙琳墓前常常出现的花,都是他的心意。唉,芙琳死后如果有知觉,应该也会感动的。你,是他现在最珍惜的人,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时候会受限于心理的拘泥不知沟通,你明白吗?”

深受感动地吸吸鼻子,映蝉抹去脸颊的凉意,“我知道,终我这一生再无可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告我,他现在在哪里?因为我要找到他,永远不和他分离!”

“他只说他想回家了。”老者沙哑的低语着。

“回家……”喃喃地重复这个字眼,映蝉惘然了。

“嗯,我记得他在英国有房子,就在……”

“莎士比亚出生地的STRATFORD-UPON-AVON?我知道,我正准备到那里找他。”

宽大怀抱将映蝉抱个满怀,老者亲切地拍拍她的背,“去吧!去找他,人生苦短,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无谓的矜持和猜疑,快些去吧!”

满栽着老者的叮咛和祝福,搭乘法航班机,映蝉直飞到英国中部的大镇伯明罕,然后租辆车,直奔STRATFORD-UPON-AVON。

碧草如茵的绿地上,躺满了三三两两做日光浴的人们,适逢有队重型机车的骑士们在聚会,全身皮衣皮靴打扮的骑士,个个不是披着长发,便是干脆理个大光头,在人群中,形成了特殊的景观。

沿着这个城镇赖以聚成镇的雅芳河(Avon),映蝉缓缓地沿着河畔杨柳夹杂不知名大树的林荫大道,慢慢地开着车欣赏沿途风光。或许是因为太接近了,当车子一驶进那块标有STRATFORD-UPON-AVON镇的木标时,她整个人便处在极度的亢奋状态之中,几番都差点要冲进对方的车道,幸好理智总在最千钧一发的一刻提醒她。

而到达市中心后的映蝉,捏着那张被自己的汗所濡湿的纸条,她反而没有勇气立即根据路人说,离河岸并不远的农舍,去找刍荛。

万一他不在,或者,他拒绝跟我一起回台湾;若是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各种想像如变形虫般在她脑海里分裂,又再卷回来困扰着她,使她不敢贸然而行,只有溜到河边独自忧郁地看着一船船的游客,搭着游河船呼嚣而过,却老是想不出比较妥贴的办法。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草地上的游客也一波波地离去,整条雅芳河只剩下停泊在岸漫的游河船和带着小鸭悠闲地划过河面的母鸭,远处有三两只黑或白的天鹅,正亲密地弯着颈子,彼此交缠着。

深深地吸口气,映蝉在心里为自己打着气,往那座跨越雅芳河的石桥走去。我来了,刍荛,我就要朝你的方向而来了,无论结果将是如何,我都要找到你!

越过河,河的这边大都是整齐优雅的都铎式建筑,家家户户有着用白蕾丝窗纱装饰的窗,门前是块不小的花园,各式各样硕大的玫瑰,正争奇斗艳地怒放出五颜六色的花妍。

循着地址而来到那一户紧闭的门前,三番两次想要按下门铃,但犹豫却使她终究只能怔怔地伫立在那里。

突然之间,门被轻轻地开启,一条毛色棕黄的德国狼犬迅速地窜了出来,它立起来,隔着铁栅栏,对着映蝉上上下下地吐着它宽且长的舌头,令映蝉忍不住连退了好几步。

“米奇,下来!”后面传来映蝉梦中最熟悉的声音,他低着头将颈圈和铁链套在跑到面前的狼犬颈上,这才抬起头,迎向门口的人,“对不起,它还是条好奇心很重的小狗,它完全没有恶意,如……”

侃侃而谈地来到映蝉面前,刍荛说着的话嘎然而止,只是用惊讶的眼光,像是见到什么令他意外的事般地,直直盯着在愈来愈暗光线中的映蝉。

在北英的夏末,晚风刮着令人寒毛直竖的冷风,随着天色愈加黑暗,只穿着薄薄夏衫的映蝉,忍不住抱住了自己,任风将自己的发向前飞扬。

“映蝉……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任凭狗不耐烦地呜呜着,刍荛脱下身上的夹克,轻轻地披在她肩上,“你是用什么方式问出我的地址?”

“不,没有人告诉我,是我无意间发现,或许应该说是你告诉我的。”自皮包中拿出那本札记,映蝉两眼不忍须臾离开他半刻,紧紧地盯着他。

愈来愈急劲的风猛烈地扑着他们,像是已经明白主人不会带它出去散步了,狼犬停止了低鸣,自顾自地躺在花园的青石板地面上,兴味盎然地舔着自己的爪子。自映蝉手里接过那本札记,刍荛竭力地克制自己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低下头随意地翻着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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