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伴蔷薇(29)

2025-03-04 评论


“你怎么不去上班?”她质问。

“我不舒服。”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一同居住的人生病。

明明只是同一屋檐下住,也会听成“同居”。

“我来看你。”

我连连推辞,告诉她不敢当。

“我有话跟你说。”她这才炸了起来。

我教她在电话里说。

“电话中说不清。”她暗示目前有人可能在窃听电话。

“那就别说。”

她恨极我的态度:“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嘉露出事了。”她大叫,意图震聋我的耳膜。

出事?

我立刻赶往医院。

嘉露正在急救。她的子宫大量出血,密医不小心,帮她堕胎时,连子宫一起刮破了。

她只有十五岁。

我全身发冷,眼泪扑簌而下。

嘉露不是海伦的妹妹,所以她能花五分钟,好整以暇地告诉我。

但嘉露被送到医院急救时,死也不肯讲家里的电话,只要院方通知安老医生。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但安医生登时赶去,他通知了海伦,海伦找到了我。

“我打电话给你继父和母亲。”海伦比我早一步到医院,双目红肿,我错怪她了。

“我继父?”我张大嘴。天哪:孙国玺会杀掉嘉露。

“他不在,你母亲也不在,秘书说他们去香港了。”海伦哽咽。

这就是父母。当你需要他们时,他们神出鬼没,永远不在场。

我教海伦别哭,嘉露还没那么糟,她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爸爸说她希望很微小,那个密医把她刮了一个大洞。”

“安医生呢?”

“在里面,手术同意书也是他签的,你们不会介意吧?”

“那当然。”如果嘉露侥幸有救,还得谢谢他肯热心助人。他可以不签这个字,也可以不来的。

“现在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嘉露的主治大夫是我父亲的老友,他会保密。”

我相信他会的,只要嘉露不死,应该不至于消息外泄。

我听见自己呜咽地说:“她还小,为什么受这种罪?”

海伦轻轻拍着我。那年,我央求她帮忙时,她也这样拍着我。

我的命比嘉露强,至少,她没有海伦这样的朋友。如果出了怎样的过错,只得由自己背负。

这还不可怜吗?

我哭过了,去打电话。问秘书可有跟香港连络的方法。她忙忙去试,教我十分钟后打来。她不知道我有什么急事,但孙国玺的事谁也不敢马虎。

“怎么样?”海伦一等我放下话筒就问。

“再联络。”

“你还要打给谁?”她见我又拨号码。

“公司。”

“你不是不去上班吗?”她关怀过度,已经超过限度了。我板起面孔,她只有乖乖走开。

我打到公司去,果然没人接。黄百成有了如花美女,怎不乐得出去逍遥游?

无奈之余,我只好打给陈诚。

他睡得真一点不含糊。电话响如雷鸣,他也能安之若素。奇的是,这个节骨眼我还惦记着他。

“吉人自有天相。”海伦安慰我。

但愿如此。

我向上天祈祷,不要再教嘉露多受罪,我愿意分担她的罪过。

我在她幼时给了她坏榜样。

“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海伦问我。

“我还想问你。”我没好气。

“你真的不知道?”海伦不相信,“我爸刚才告诉我,你上回带她去检查。”

“我没有问她。那次只是虚惊一场,我要她多加小心。”

“她不听你的话。”

“这年头有谁听谁的话?”

“说得也是。”

废话!全是废话!包括我自己开口的,任何一句对嘉露都没有用处。

她正像待宰的羔羊般,躺在无影灯下任人宰割。

没有那种经验的人,全然无法想象那种可怕。

十分钟后,我又打电话给孙国玺的秘书。

“浅水湾的电话接通了,可是孙先生不在,他的管家试图联络他。”

“你打过香港分公司没有?”

一言惊醒梦中人,她又慌慌张张去打。

猪!不可饶恕的猪。

“别发火,就算你继父能立即赶回来,又能怎么样呢?”海伦已经恢复了冷静。

“至少比我一个人承担这么多的好。”我抱着头坐下来。如果嘉露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自己。我——一直都在袖手旁观。

“咦?我爸出来了。”海伦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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