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午厉起身,也慢慢地踱至窗前,恰巧看见黑曜带着步履不稳的三人走进门来,午厉有些郁闷地转头看向风清:“总共就这么几个能打的,怎的还喝成这个熊样,这一会儿打起来,难不成咱们还得去保护他们?”
风清好笑地看着午厉把眉头皱成川字,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放心吧,对于这事儿,有人绝对比你上心。”
话还没说完,就听着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你们还能不能行了?有没有点自觉!黑曜!他们心里没谱倒罢了,怎的你也这般不分轻重?”
风清与午厉相视一笑,将窗轻轻合上,一本正经地趴在缝儿上偷看。
黑曜摆摆手,示意她小点声,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是想把客栈里的人都吵起来不成?放心吧,没事儿,一晚上,这几个的酒劲儿保证就消了,肯定不耽误明日赶早。”
说着,黑曜拍了拍冰渣的肩膀,示意他们赶紧进去休息。
于是,三个浑身酒气的人就这么东倒西歪地在红玉的瞪视下走了进去。
目送完酒鬼,红玉又转身对着黑曜狠瞪一记,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气势汹汹地也进了门儿。
“是不是装得太过了?”午厉窃笑半天,觉得这三人晃悠得也太假了不是?
“不会,”风清却对三人的演技表示了肯定,“虽然初次装醉,看着还有些生涩,但好歹还有夜色掩护呢,漏不了馅儿。”
“好吧,你说行就行,”午厉扒着墙慢慢地站直了,觉得腿有点麻,“且等着吧,我这么估摸着还有两炷香就能来人,但愿你这几个小探子没真的喝醉。”
“切,”风清对他的怀疑表示不屑,“寒舍家的探子,各个酒量似海,喝酒从来都论罐子,就酒楼那点稀薄米酒,根本就不论个儿。”
“吹牛逼。”
月上中天,密云渐消,油滑的石板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清亮的光,街上反倒比刚入夜时要亮了些许。
长长的马队簇拥在客栈门前,众人手中的火把照红了客栈的半面墙壁。
打盹的午厉蓦地睁开双眼,朝着窗外一瞥,便猛地坐起身来。
“来了。”午厉轻轻地说道。
其实不待午厉发话,风清早就翻身坐起,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从缝隙向外窥去。
乌泱泱的人马已经包围了客栈,最前方对着大门跨坐在马上的正是萧王,午厉向着萧王四周看了一圈,却并未发现萧成的踪迹。
“不好。”午厉看出了一丝不妙的苗头,萧王率众人驰马而来,又毫不避讳地亮着火把,这显然已经舍弃了偷袭,怕是直接强干的意思,萧成不见了踪影,那只能是……
午厉与风清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冲出门去,便见屋门外浓烟四起,其他客房接连传来惊叫声和逃窜的脚步声。
午厉交代风清一声:“守着门。”便又回到窗前向外看。
已有那脚程快的客人逃至门外,被早就候在外面的萧王府的府兵立马拿下,可怜那些人刚从火场中逃了出来,尚未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便又受了一番惊吓。
“诸位莫慌,”萧王坐在马上甚是悠闲,“本王奉朝廷之命前来捉拿一要犯,行此举也只是怕人跑失,诸位切莫惊慌,如若未曾犯事,天明后经查证便可自行离开,本王好心提醒诸位,切莫轻举妄动,若有私逃者,一律视为要犯同谋,杀无赦!”
也不知萧王的这番话起没起到作用,反正逃出去的人有一个是一个地都被拽到一旁蹲在地上,这时,站在门口的风清很明显地察觉到门外的吵闹声正在向楼上转移。
“有人已经进来了,怕是正在挨个房间赶人。”风清静听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在惊叫声中不定时地夹杂着呵斥声。
“‘寒英’在哪?”午厉觉得不能再等了,前有恶虎拦路,后有饥犬追赶,若再不采取行动,过会儿这边这些人可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就在旁边的房里,”风清示意地偏了下头,“‘寒英’肯定已经知道状况了,这你不用担心,但是红玉……我猜她还不想着蹦出来,丢了信号将人引过来后却没与萧王他们会合,所以萧成才带人一间一间的搜,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无妨,”午厉摇摇头,“现在不跳无非是为了背后捅刀,估摸着时候差不多记得防她就行,先顾着眼下吧,人家都送上门了,庄主大人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