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维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本笔记。他打开本子,视线却仍然停在手中的项坠上。
从看到它起,他就一直拿着它,从没有放下过。
旁边的莱尔德在翻笔记、看石头,没有留意到他的小小异常。
莱尔德正好翻到笔记本的某一页。2009年12月23日。
“12月23日?”他抬起头,“安吉拉走进那扇‘门’,还拿出来了一些东西……还摔伤了腿,这事是发生在2009年12月23日?”
塞西说:“她自己那样写了,应该就是吧。那时她总说一些我们不理解的话,但她的记忆还是正常的。我也可以去查查她的病例,看看是不是这天。”
莱尔德问:“你记得具体的时间吗?23日这天的具体几点。”
“这可就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是下午回家的,一打开门,她已经趴在地上了。然后我叫了救护车,那时应该是下午4点多。”
莱尔德惊讶地半张着嘴,迟疑了很久,又问:“安吉拉……她是几点去世的?”
这就是今天上午的事,医院有记录,塞西当然很清楚。
她深呼吸了一下,低下头:“今天上午10点17分。怎么,她的去世难道和当年受伤有关系?”
莱尔德暂时没理她,而是一把抓住身边的列维,把沉浸在思索中的列维吓了一跳。
“列维!今天上午10点多!”莱尔德按着列维的双肩。
列维想了想:“嗯,那时我们在凯茨家。”
“大约10点17分的时候,我们俩在干什么?”
“在聊关于‘门’的事情?”
为了提醒列维,莱尔德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肚子:“差不多就是那时候……你刚打完我!我正在神志不清!”
列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塞西面色纠结地看着这两人,决定不要问他们具体在干些什么。
“还有2009年12月23日,”莱尔德又说,“来的路上,我们还说起了这一天呢。”
列维问:“东京迪士尼?”
“对。换算成我们本地的时间,那件事发生在23日下午2点至2点30分之间。当事人不知道是具体几分几秒,但能清晰地记得大概的时间范围。安吉拉也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看见了‘门’,甚至可能还走进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开始抓起记事本翻阅。很快,列维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今年4月25日,安吉拉写下了一段日记,内容不长,字迹比平时工整很多。
4月24日夜间,凯茨家出现了一道不可能存在的“门”,两名高中生走了进去,至今失踪。
然后,4月25日凌晨,也就是失踪事件刚发生几小时后,身在疗养院内的安吉拉·努尼奥在笔记中写道:
“今天又是非常清楚的一天。太清楚了,我不能再看,不能再看到更多,越是这样,我就越能看清,闭上眼也没有用。闭上眼会让我丧失警惕。既不能察觉,也不能闭上眼。如果不是这样,我宁可瞎掉。今天太清晰了。”
安吉拉的行文比较奇怪,叫人不能一眼就看懂。
“果然,”莱尔德说,“不同的地点,同样的时间。这扇门无处不在吗?就像日食一样……”
“什么像日食?”列维问。
“‘门’就像日食,月食,行星大十字,宇宙射线大爆发,或者其他什么天气……”
列维忍不住纠正:“你说的这些东西不叫‘天气’。”
“别在意这种小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莱尔德说,“你想啊,某天,日食发生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它。有的人能完整地感受日食过程,也有的人拉上了窗帘,戴着耳机,根本不知道会发生日食,所以听不见也看不见……还有的人住在另一个国家,那边只有偏食,或根本是黑夜……总之,无论你能不能看到它,它都在某一时刻发生了。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不是由某个人或者某个房子引起的……区别只是你能否看见它而已。”
列维点点头:“所以每次安吉拉看到‘门’,并且记录下来,同一时间,在别的地方也有目击者。”
莱尔德继续翻看笔记。这次他看得并不仔细,只是草草浏览,于是很快翻到了最后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