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仙_作者:一壶花雕(118)

2019-02-26 一壶花雕

  正焦灼着,阮阮却是忽然开了窍,皱眉轻声道:“不……不是夫君。”

  “虽然的确有一些夫君的气息,细想却大不相同,你的“气”是暖烫的,只有表面沾着一层“冰冷”的气,你一定见过阮阮的夫君对不对?求你告诉阮阮,夫君在何处?”

  几句话就把钱三两给无罪释放了。

  阮阮低头,撅着小嘴泫然欲泣——就是不知她那双“窟窿”还流不流得出泪水来。

  变故太多,钱三两靠一己之力勉强压制着恶鬼和药力,身体已然有些撑不住,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疲惫地道:“阮阮姑娘,至此刻为止,你说的话,其实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可……”

  “不过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地从头开始细谈。”阮阮正要接话,钱三两又挥手打断她,继续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阮阮愣了一下,仿佛这时才终于从她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双手抱住头:“唔……阮阮……在一个很黑的地方……”

  “阮阮的夫君……眼珠……唔……好痛……”

  只是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浑话,阮阮使劲敲着头,仿佛正陷在什么可怕的回忆当中。钱三两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顺手一模袍袖,沉默许久,转头对蹲在角落里的方延道:“崽儿,关于赢鱼和人面鬼蛛的事,魇灵君还和你说过什么?”

  方延啊了一声,茫茫然摇头:“只有这些,怎么了?”

  钱三两眯起眼:“没有怎么,只是我忽然想明白了——之前咱们在好运摊上买到的赤茧,根本不是什么蚕丝,而是由蛛丝结成的封印。”说着话锋一转,伸手牵起头疼到将将蜷在地上的阮阮,温和笑道:“阮阮,我这便带你去见你的夫君,可好么?”

  钱三两面对阮阮的态度转变太突然,一旁的鳞苍终于忍不住插话:“自家事还没有料理清楚,就急着给自己揽差事,哎,我怎么不记得你之前有这样喜欢助人为乐?”

  “这不是助人为乐。”

  钱三两敛起笑来,缓声道:“我帮她,也是为了更好的料理自家这些事,还有……为了你的仙道。”

  ☆、六十二次解释

  “人要找,但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个。”钱三两一脸的欲言又止,犹豫老半天,还是从衣袖里摸出块帕子递了过去:“虽然很失礼……但是阮阮姑娘,为了不让你的夫君再被吓死一回,或许你可以考虑把眼睛蒙上。”

  阮阮稍微地沉默了一会,接过帕子:“阮阮的夫君……已经不在人世了么?”

  钱三两略微沉吟片刻,“应当是已经死了。”

  阮阮不再说话了,慢吞吞地把帕子系上。

  碧琅左右看了看,当机立断抱起自己的妹妹,先行撤退:“那什么,没事儿我就先回了啊,你们聊着,我带碧环去醒酒。”话毕几步蹿到门外,想了想,一只脚又折回来:“嗳,那小和尚……”

  方延:“我不是和尚!”

  碧琅摸一摸鼻尖:“……那秃毛小道长,一起走么?”

  方延便一身正气甩袖子:“你自己走吧,我还要守着师尊。”

  走是不能走的,先前便是太过放心,一时不查,才叫师尊着了别人的道,险些被恶鬼夺去身躯,虽说师尊现在已经恢复神智,有惊无险,但吃了教训,日后也要小心防着。

  方延模样很坚持,碧琅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那祸害哪还用你守?再说如今木已成舟,连赤珊长老都已黑着脸退了下去,也就剩你没有眼力见——现在人家两口子明显是想关起门来解决自家问题,你一个外人,非得死皮赖脸贴在这儿用你那颗小秃头可着劲的发光发亮,也不怕招人烦?若非这两天本王和你混了个脸熟——当谁乐意管你?

  还有碧环……这丫头究竟是不是和他一个爹的亲妹妹?好家伙,她究竟吃什么长大的,脑子不大,体重不轻。

  碧琅随手把碧环抱紧些,探头对方延继续使眼色:“一块走了吧,我看你受伤挺重,不如到我那去拿些补药。”

  妖族民风一向都很剽悍,碧琅又是出了名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尽管他现在算是被好兄弟退了亲,打了脸,但比起“自己兄弟被男人睡了”这种有趣的热闹,碧琅觉着,或许他可以先将心中的憋屈与愤怒放一放,专心把热闹看完,再发作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