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_作者:朝灯不空(24)

2019-02-20 朝灯不空

  吴弈咧嘴吃笑,随即不好意思地转了话锋:“说到美人,军师才是当之无愧。”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南无靖从营帐方向走来,面沉如水。

  司徒卓与吴弈反应不及,皆是哑然。

  “本帅仿佛听到‘美人’之类辞令。大敌当前,莫尽想着那些无用的事。”南无靖对吴弈说道,接着又转向司徒卓:“还有你,堂堂佛门弟子,竟也与这等狂徒同流合污……”

  “呃……”

  意识到自己仿佛惹恼了南无靖,可又不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司徒卓倍感无语。

  “哎,知道啦知道啦……”

  听南无靖絮叨了一整个早上,司徒卓的双耳几乎起茧。

  “定邦,差不多也该够了罢?”

  “那非凡可要答应,今日之错不可再犯。”

  呵,孤什么时候错了?

  司徒卓很是不满。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司徒卓将声腔放得极软,“是是是,非凡日后绝不再与人谈论美人。”

  哼,等这仗打完了,孤马上就回太清天,再不管你这混账东西!

  靖卓关系如何,诸位可有思量?是否心照不宣,暗度陈仓?且待谈客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奕舟也可萌了。

  ☆、第十六章 多情军师身护帅 垂死先锋梦萦诗

  座中君子,且尝案上蜜饯,听我续说靖卓轶事二三。

  嘉和五年六月,南无轩病故。南无靖以兵不可一日无帅故,不归。

  不觉又是初秋,莽莽胡天里,黄叶竞相飘飞。

  征尘古道,落木萧萧,一树杨叶宛若金钿,于空中翻旋。南无靖手执司南,将一片片叶儿沿中心主脉破开。

  司徒卓的手忽而自南无靖背后探出,覆于南无靖握剑的手上,极是温凉,一如当初南无靖抚琴之时。

  “用剑者,臂力惊人固是极好,却非最佳之道。”

  司徒卓的手沿南无靖的手臂溜到肩,再降到腰际,而后他单膝跪下,手按着南无靖小腿轻捏一下,“须得以腿带腰,”司徒卓手又上移,“以腰带臂。”

  话说完时,司徒卓冰玉般的手又回到了南无靖的手上。

  南无靖倍感此法清奇,依循数日,虽还是似懂非懂,不能彻悟,剑术却着实大进一截。

  嘉和五年七月,唐军克重镇岑城,限胡军于大唐疆界之外。拓拔平夕不服,集结余众再攻岑城。

  “岑城易守难攻,你守此城,应当不会有问题。不过决战在即,万事小心为上。”

  “放心,本帅必不让拓拔平夕那等狂徒再越雷池一步。”

  司徒卓颔首,“衲昨夜读经,有所疑惑,还想回去参悟,就不陪定邦了。”

  是夜,营盘之外,司徒卓盘膝坐于地上,仰望璀璨河汉。

  近日心中一直惴惴不宁,竹鱼却未示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仙界……

  这时,文曲宿忽然青芒大作,梵尹的声腔也闻于司徒卓耳中。

  “南无元帅阳寿将尽,不日恐有死劫。你若想留他在世,需早做打算。”

  原来不是坼黎,而是定邦。

  只是这死劫……又该如何是好?

  司徒卓彻夜未归,在营外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次日一早,便独个儿登花错山去了。

  定邦如此早逝,定是孤一直为其扫清前路,使他本应九死一生的征途过于顺遂,故受天妒地怨所致。既是孤种下的因,自当由孤来结这果。

  司徒卓手握一把柴刀,于蜿蜒山路上磕绊前行。听得风吹草动,便施法轻身而去,手起刀落,斩下那生灵首级。

  昔年你独自一人上灵颂峰为孤采芝,如今孤为了你,独上花错山,杀生祭地,也算是报应不爽。

  迟暮时分,司徒卓屠戮生灵过百,拖着一袭血迹斑斑的白衣下山。

  又是一个手起刀落,不过这一次,断的却是司徒卓的左腕动脉。

  殷红鲜血喷薄而出,沿着司徒卓所画符节织就瑰奇的网状咒印,于虚空中旋转放大,而后呈水平之态缓缓上升,直到与天幕弥合。

  以百兽为牺牲,以奠厚土;以吾血织星网,以蔽苍天。孤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余下的,便要看定邦你的造化了。

  暮色中,司徒卓额前一道赤色光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