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织不明所以地来到木隔扇前往里面一看,只看到摆放在库房中央的刀架上少了一把短刀。
“那可是备前刀匠打造的名刀,要是被御前大人知道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没看到什么人经过吗?”
“没……没有。”
“这么说,难道是你拿走的?”
麻织一下子被惊呆了,抬头望着那个妇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我一来你就慌张得手忙脚乱,连水桶都倒翻了呢?”
“真的不是我,请您相信……”
“这些话留着亲口对御前大人去说吧。”
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完之后,妇人转身离去。
麻织慌忙伸手扯住她外衫的下摆请求道:“阿泉姐,我真的没有拿过那把刀,请无论如何相信我。”
阿泉用力抽走被麻织攥在手中的衣摆,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丢失贵重的宝刀,如果不找人顶罪的话,责罚自然就会落到自己头上,正盘算着如何编造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阿泉转过回廊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久马大人!”
看清楚来人之后,阿泉立刻躬身让到了一边。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慌慌张张的?”
“您来得正好,可发生了大事情!”
阿泉凑到久马面前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麻织跪在地上几次想要辩解,但都被她瞪着眼睛吓了回去。
“你是说她偷了宝刀虎郎次丸?”
“是啊,久马大人,一眨眼就不见了,又没有其他人来过,一定是这个贪心鬼打算偷出去卖钱。”
久马的目光转向满脸惶恐的麻织问道:“是这样吗?”
“不,久马大人,我从没有打开过那扇门。”
“那么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呢?”
麻织犹豫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但是阿泉一口咬定她偷了宝刀,如果不提出有力的反驳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许就会如此顺理成章地加罪在她的身上。
想了一会儿却实在找不出可疑的对象,麻织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了,我知道了,与你无关。”
久马的声音一下子把麻织从惊慌失措的深渊中救了回来,她有好一阵子都无法理解地抬头望着久马,却看到他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那个笑容似乎并不单纯的,混合着一些不知名的让人害怕的东西。
麻织情不自禁地一阵颤抖,不但关心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担心起即将要承载这个可怕罪名的人来。
“刻着德川家纹的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出去换钱吧,即使偷走了也毫无用处。”
久马的目光转向回廊尽头的房间,他撇下麻织与阿泉,大步地走了过去。
拉开隔扇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清次。
穿着藏青色小袖的少年正坐在一旁看着他服药。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两人,清次和北御门同时把目光转向门外。
“久马大人!”
无视少年的行礼,久马径直走向清次。
不用问也知道他是特地来找麻烦的,清次放下手中的药碗等着久马开口说话。
“拿出来。”
“什么东西?”
“备前刀匠的宝刀。”
“既然是宝刀,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久马伸手抓住清次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这个男人说话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激怒,久马扬起右手,但就在手掌落下的一瞬间,被人紧紧地握住了手腕。
清次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嘲弄的意味,十指渐渐用力把他的手拉开。
“上一次就算了,如果这次你还想打,最好用拳头,只有女人才会喜欢用打耳光这种无力的手段。”
听到这句话的久马愤然地松开了手,他抽出腰边的打刀和肋差扔在地上,冷冷地道:“如果手中有刀,即使死了也不必互相埋怨吧,我让你先挑。”
清次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目光望着地上的刀,他并没有辩解,也没有拒绝久马的挑战,仿佛真的在认真挑选武器似的,过了一会儿慢慢伸出手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刀柄的一瞬间,忽然从门外传来了秀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