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我进了房门,将我放在床上,低头吻我的耳垂,我每每对他吻上耳朵的行为无法抵抗,他知道,所以故意这样做,果然,他就只会欺负我,“昱之,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怪我吗?”
我无暇思考他话中的含义,只道:“你耍赖,我不答,答了也不算数的。”
他轻轻的笑了,我终是未看到他笑中的无奈,“好。”
说那么多干嘛,还是干正事吧……
我还是有些在意他说的那句话的,末了,我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你若对不起我,劳资就,就……始乱终弃!”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一手搭在鼻尖上笑个不停,眼睛里都是星光,我看着他的展颜而笑,心登时就安顿了下来,他的笑容,温如暖阳,千金不换。
那日早上醒来,不见他在身旁,应是又不知忙了什么去,之后每日又是只匆匆一面……
近来,他越发奇怪,我牵他的手,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躲,与我见面的次数本就少,近来干脆一连几日都不来见我,我去找他,他就差人推说有事,令我莫名升腾起不安。
其实我还是有事瞒着子回的,我确是北齐国人士,祖籍青州,只是我是在南部属国燕凉长大的,我叔父殷诚是燕凉的前太傅,听叔父说我们家道中落,家中只剩了我们叔侄俩,他带着不到一岁的我逃难来到燕凉,将我养大,六年前叔父去世,我成了孤零零的漂泊客。
燕凉民风彪悍,外邦对北齐中原的风土人情大都有一种不可磨灭的执念,燕凉相传,北齐都城顺安,那是文人雅士遍地书香,什么灯火通明安乐富足夜夜笙歌。年方十八的小爷我长得也算沉鱼落雁貌比潘安吧,有幸凭着早年间叔父的身份和他教的一些文绉绉的策论诗词,加上还算过得去的武艺,在燕凉人称二公子,名满燕京,可惜小爷我对二公子这个二耿耿于怀,怪只怪燕凉太子燕秦宁,他在民间自称燕凉公子,曾跟着我叔父学习文策,我与他一向不对付,他学问虽不及我,但胜在文武双全,且勤奋好学,当年十八岁的他曾在北齐讨阀燕凉西邻的焉支部时作为附属国将帅出征,虽不及当年十七岁的邓陵邑还,却也是率了一队敢死军烧了焉支部的半数粮草,一战在燕凉成名,我叔父更是偏爱他,自小就每每教训我要有燕秦宁一半的自律,他就不必在我身上枉费这么多精力,唉,说起来到现在还是我的阴影。
后来我叔父与燕凉王不知道抽了个什么疯,两人自以为是的就给我和燕凉的公主燕清昭定了婚约,叔父去世,我守孝三年后,燕凉王便开始逼婚,我自是不喜别人如此左右我的终身大事,所幸我与燕清昭自小一起长大,我找她旁敲侧击试探此事,她与我想法一拍即合,于是,我俩里应外合,一路将婚期拖了两年多,终于拖到没了借口,我便和她商议,我趁乱逃出燕凉先躲一躲,走之前,未免她在燕凉为难,我留下据叔父所说是家传之物的那把钝刀,让她只说我是害怕两国祸乱,出世避祸去了。
我在燕凉长大,这点从未告诉过子回,婚约之事,是更不能说,只是那日他与我还有燕秦宁一起打过了照面,如今两军又全面停战,我倒真怕他知道了什么。
这一天我又在他书房闲坐,他不在,我在他案前乱翻,桌上一如既往的放着他的手稿,除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锦盒,我心存好奇,打开一看,瞬间似乎心脏骤停,里面放着的,竟然是我刀鞘上被斩下来的配环,配环下是两卷澄黄的绫帛,我将配环取出,展开一卷绫帛,开头赫然写着“圣旨”两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环配者,乃皇室遗孤,正帝之子,殷恒赐姓段干,段干恒流落民间,颇多受难,然待罪之身,着其追查斩岳剑下落,带剑归朝,殿前赦罪,封恒王,钦此!
景辰十九年三月十八日”
第二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燕交战,两国百姓民生惨淡,今燕凉王遣使议和,请旨为燕凉公主招选夫婿,并以紫气苍剑――斩岳为聘,归还顺安,朕着恒王段干恒入赘燕凉,结秦晋之好,换斩岳剑回京;着邓陵大将军王邓陵邑还全权交涉此事,不得有误,钦此!
景辰十九年七月十五”
两卷圣旨一卷是子回救我后不久所下,一卷是柳竽卿到邓陵前不久所下,我没想到十九年前从皇宫大内不翼而飞,前阵子害我被误会满地被追杀的斩岳剑竟流落至燕凉,更想不到竟是子回得了我的配环呈入京师,也是他上表我的行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