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必担心,此女应不会立刻张扬出去,识实务者,乌日娜便是前车之鉴。”
“可是……我不放心。”燕寒眉头紧蹙,道,“王爷应该有办法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吧?”
听到燕寒这么说,牧仁一愕,反问:
“你的意思是……”
“燕寒不愿如此,这也是无可奈何啊。”燕寒轻叹,言下之意,任谁都听得明白:没有xing命的人,自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可是此话一出,牧仁的神色却是大变。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声音之大,惊动四座!周遭的人立刻把视线投注到牧仁和燕寒的坐席上──这一吼,把燕寒吓坏了,他不明白那个温文的牧仁为何会毫无预警地勃然大怒?自己说错了什么教他生气?
“王爷……”声音颤抖地呼唤,可是牧仁此时并不想搭理他,霍然起身,拂袖离去。
四下一片静寂,大单于也开始注意这边,可燕寒此时根本顾不了其他,急急忙忙提起裙裾追随牧仁而去。
“王爷……王爷!燕寒做了什么让您不悦?”
回程的途中,牧仁板着一张面孔,燕寒不敢多言。可是回到府中他仍是一副愤愤模样,这教燕寒心慌不已,他赶忙从身后拽住牧仁的衣摆,喊道:
“王爷,燕寒错了……都是燕寒不是,您责怪我吧!”
“你有什么错?”冷冷的声音。
“这……燕寒不知……”
“既然没错,为什么我要责怪你?”牧仁轻轻推开燕寒,就要大步离去,燕寒心中一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燕寒不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王爷,求求您,不要不理燕寒……”
语毕,泫然yù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唉……”见他这般,心生不忍,牧仁转回身,扶起他,道:“你是男孩子呀,难道还要我教你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燕寒咬着下唇不语,眼睛湿润,牧仁屈指抹掉他差点坠落的泪珠,问:
“你当真不明白为何我会生气?”
燕寒摇了摇头,惶惶无助,见状牧仁又叹了一声: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你……”
屡次听到牧仁提及旧事,可是却从不深谈,今次再度提起,让燕寒好奇地抬头望他,眼里储满了疑惑之色。
“那是我第一次碰见你,当时在天朝,你就像个无忧的jīng灵,纯洁地不食人间烟火……”
“也许你没印象了,可我却不曾忘记:那日天子邀各国使节围猎,我she下一只南雁,它受伤了,却还没死……你就冲到我面前,抱起它,理直气壮地说什么‘伤鸟入怀,猎夫不杀’;天子命你把猎物还我,你拒不受命,还把鸟儿抱紧护在怀中──当时我就很惊奇,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娃儿?让人不心生怜惜都难呢。”
“所以我就向天子请命,如果你肯亲我一下,我就把鸟儿送予你……结果你二话不说,便冲过来亲我,”说到这里,牧仁点了点自己的唇角,道:“喏,就亲在这儿,你那张香甜甜的小嘴,害得我三天都没洗脸。”
听牧仁如数家珍地诉说往事,燕寒急忙于脑中搜索,却没有一点印象,他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那只鸟儿,不记得那个亲吻,也不记得那个匈奴使者……
看燕寒一脸茫然,牧仁涩涩一笑,道:“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当年为了一只小鸟的xing命敢抗皇令的燕寒,今朝却要我为了他杀人……你何时学会了这些算计?”
“燕寒知错了……我也是身不由己,才会……”燕寒轻道,他终于明白牧仁在恼他什么。自己何尝愿意杀人?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为了自保,他不得不这样……
“是啊,就是因为‘身不由己’我才感慨。”牧仁沈声,正色道:“如果有一天,轮到要我的xing命,你是不是又如今天这般‘身不由己’?”
“王……王爷!”燕寒的脸顿时惨白,“燕寒绝非忘恩负义之辈!”
听到这样的话,牧仁的脸色稍稍缓和,他掬起燕寒的脸,啄了啄他的额头,过了好半晌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