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倒知道,那么既然是个玩意儿,我若管他要,岂有不给之理?少跟我耍嘴皮子,莫非,你还是个yín贱不能移的?”
“……谈何容易啊侯爷,王爷要我装,我就得装着,那您说少来这套,我就得说真话……难听,也是真话。”沈意顶着脖子一大圈青紫,恍恍惚惚地笑了。
——这样能气死魏晋安么?也算种打发吧?
“你……!”魏晋安闻言,果然气急,扬手yù打——却冷不防听得沈意冷冷道:“……再说,既然是个玩意儿,侯爷若看不上眼不玩便是,何必……何必qiáng求我能有心?”
——这话说得绝,神qíng却凄楚得难以言喻。
再落眼看他脖子上那一圈儿青紫,魏晋安刹那间亦觉心头一痛——故此手扬起来的时候很重,落下去的时候却力减七分——“啪!”
但饶是如此,沈意脸上也“唰”得红起一片。
之后魏晋安眼见着他整个像是突然陷入另一个世界中似的,被打也不懂得闪,只呆呆地眼一闭晕了过去,这才觉有点儿不对头,便连忙吩咐车夫先去医馆。
犹疑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把沈意抱住了,继之发现他简直轻得恐怖——不对头,这一切都不对头。
——而最不对头的显然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对此事生气的立场、理由,但自己,却发了疯一样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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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一、表面看上去越无趣的往往越有惊喜,这和某些名著一个道理 …
十一、表面看上去越无趣的往往越有惊喜,这和某些名著一个道理
沈意自魏晋安车上下来,满心疲惫。
想是魏晋安也心知找不到理由留下他,所以听郎中说他没什么大事,只是心思郁结需想开些后,便不发一言地将他送了回来。
——但这下子可是被找到老巢。
本来已心道糟糕,临去前,更还听得魏晋安冷冷道:“你好自为之。”
——沈意浑身打了个寒噤,他想或许是到了搬家的时候。
但一时他却也无奈何,满脑子只想着能睡一觉,闭上眼到天荒地老,世事如何再不需要知晓。
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院落里却依然宁静,尽管有两个体型笨重的男人在——但他们是两个语言障碍者。
哑巴不识得多少字,却天生仰慕有一肚子墨水的人,本来他看魏成毅不过个同他一般无二的吃货,不想这人非但比他更能吃,而且字儿还写得挺好。
所以俩人收拾完小院子,就兴致勃勃地找了长长竹竿,在末端栓了一撮毛,蘸着清水开始在地上涂抹。
哑巴其人悟xing十分了不得,虽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对字儿的鉴赏却相当上道。在他看来,魏成毅的字儿与他表面予人的印象毫不相同,是随xing洒脱,却又包含了至深诚挚的字迹。
魏成毅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写到“子”时,那前头还洒脱不羁的字迹却突然收敛,这一个字直写得qíng衷依依,似含了多少心事yù诉不能诉,动人之极。
看得哑巴十分欢乐。
而且他写字时好像闲不住,写罢一个便跳到另一边从各个角度审视,有时得意有时沮丧,有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冲哑巴打手势:“我字儿写得不好,我真不擅长这个。我静不下来,写不出真正好字的。”
哑巴却笑着回打一个手势:“你的字很真。很多人送主人字,但他们写的字大都已不是心里的话了。”
沈意进来的声音很轻,他们没有发觉——而沈意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他们时,觉得心里像是一会儿被油煎,一会儿却又被chūn风轻抚,酸楚难当。
生活永远如斯奥妙,若你前一刹失意yù死,下一刹它立刻便呈现些难以舍割温暖予你,教你无法放弃。
……他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魏成毅这时又写了什么字,但周身气力却仿似江水退cháo,他只觉眼前慢慢茫茫下去,终是趋于平静。
他很幸运地昏在了自己家门口。
——而再醒来时,魏成毅正他坐在chuáng边读一本书,似是近来坊间流传的一本艳qíng传奇,号《飞燕银瓶记》。
他很奇怪于魏成毅为何会读这种书,而且还一边读一边严肃地皱眉思索着什么,嘴里时不时还嘀嘀咕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