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你还真打啊!”朱怀阳摸着脸,吃痛地看着岳骁。
“好了,别闹了。”岳骁无视他控诉的眼神,径直坐到他身边,理所当然地抢过他手里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硬咽下去,把酒瓶子丢回给怀阳,岳骁吸着气道:“这酒当真是透心凉!你也不说一声!”
“嘁,你就是受不得苦。”怀阳举着酒瓶子仰头灌了一口,然后舒服的叹了口气,说:“冷酒好啊,这才尝的出人qíng冷暖酸甜苦辣。”
“小子,你才十三岁,不要学六十三岁的老头说话行吗?”岳骁一手撑着伞一手托着下巴凉凉的说。怀阳嗤笑一声,继续喝着酒。
两人在屋顶静静坐了一会,耳边全是”簌簌“的雪声。
“你决定了?真的不愿意当蒙古王的女婿?”岳骁望着院子里的雪景,忽然问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讨厌下雪天,也怕冷。”怀阳答非所问,摇着酒瓶子里的酒,摩挲着腰间玉淡淡道。
“哦,我听说岭南是个四季如chūn的地方,夏天还有荔枝龙眼等稀罕鲜果吃,小珣最爱吃荔枝了。”岳骁也一脸淡然的说,他知道,怀阳已经决定了。
“是啊,怀礼也爱吃。宋朝苏轼不也被贬谪去过岭南吗?还作了一首诗,‘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南蛮之地,也挺好的。”怀阳又灌了一口酒说。
“你不肯见怀礼,也不对他解释清楚,他很伤心,也很痛苦,他以为,你还因为五年前的事qíng怨恨他。今天还把小珣的衣服给哭湿了。”岳骁看了一眼怀阳腰间的玉,他认得,是五年前怀礼让锦王转jiāo给怀阳的。“你知不知道,其实怀礼给你写了五年的信?只是,他一封都没寄出去,积了满满一个箱子。”
朱怀阳一震,摩挲着玉坠的手一顿,缓缓转头看向岳骁,道:“是吗?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qíng愿到岭南去,也不愿做蒙古公主的驸马?”朱怀阳又转头看着屋顶下的雪景,“我这辈子也不会喜欢女人,我根本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岳骁满脸震惊,惊疑不定的看看朱怀阳,又看看朱怀阳手里的玉坠,良久,才闷出一句:“你这家伙,不会是,喜欢我吧?”
朱怀阳身子猛地一栽,差点从屋顶摔下去死无全尸。抡起手里的酒瓶子就往岳骁身上砸,笑骂道:“你想恶心死我呀!就你这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莽夫模样,瞎子才看得上你!”
“哈哈哈!”岳骁一边闪躲一边大笑,道:“你的意思是全京城的女子都是瞎子?大爷我可是很吃香的,前年就有皇宫大臣差媒婆来将军府说亲事了,都是些闺阁美女听说了大爷的威名,死活上赶着来结亲呢!”
“呸!你就chuī吧你!”朱怀阳唾弃。
两人打打闹闹一阵,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的?”岳骁眼神闪烁的问,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幸好他的脸不白,天色又暗了,根本看不出来。
“呃……我,就那样。”朱怀阳红着脸支支吾吾一阵,才含含糊糊道:“半年前,我做了一个梦,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梦。可梦里的,是个男子。嗯,就这样了,醒来后就知道了。”
岳骁脑袋一懵,脱口就道:“你梦见怀礼了?!”
“你怎么知道?!”朱怀阳大惊失色,继而反应过来,大声咳嗽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慌忙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怀礼从小就对我好,无条件的对我好,即使我凶他骂他他还是会跟在我身边关心我。当年我知道李楠青yù对怀礼不轨,我真是气炸了,所以才出手废了他!我,我在金陵那五年,无时无刻不想念怀礼,我和他从小就没有分开过。直到半年前那场梦,我才知道,知道自己对怀礼已经不一样了……”怀阳痛苦的抱着头,发红的眼角有些迷离和绝望,“我喜欢他,我喜欢怀礼,我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我竟对自己的哥哥有那种心思,我,我比李楠青还不如!”
岳骁眼里也隐隐浮现痛苦之色,怀阳的心qíng,他也很明白。
朱怀阳闭上眼睛深呼吸,继而又睁开眼睛,沉声道:“所以,我选择到岭南去,一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娶公主。二是,我想让自己彻底断了对怀礼的念想。去蒙古,我还可以在京城待到公主满十五岁,这几年一定会时时刻刻见到怀礼,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岭南,我便可以,与他一世不见……岳骁,我一定要离开京城,离怀礼远远的,我不能害了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