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管家说,他曾师承不归,没想到皇帝竟也知道此人。
对方贵为九五至尊,要查他的底细自然易如反掌。
只是查了师傅,那麽出生门第是否也查清出了?
心里一紧,抬头观察皇帝的神色,却未见办点疑虑,反倒是皇帝过於热络的注视有些说不出的怪。
松了一口气。
若没查出他是公输家的次子,那便是好事。
儒麟余色不归虽已消失了十年,但在江湖上也仍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许这会让他更易进入朝廷,参与内政。
真的是月!皇帝历练多年才铸出的一脸冰霜蓦得融化,一颗心“咚咚”地跳了几下。
“月……”
“臣不敢。”
满心的欢喜在那人施施地行礼後,烟消云散。
他怎麽忘了。
昔日平起平坐,如今却是君臣有别。
皇帝仍不死心,上前一步:“月,朕……”是暖暖。
这个平日极顺口的自称,如今听来却沈重万分。压得他喘不过气,“暖暖”二字也压在喉咙里,怎麽也说不出口。
“和亲王爷求见。”
皇帝略抬眼角:“传。”訾有什麽事?
“臣弟参见皇上。”象征xing地弯了弯腰,不等皇甫翰吱声,皇甫訾的眼神便直直地she向公输月。
祸水。咬牙切齿地瞅著这乱了皇兄心智的少年,方才在朝上就想一掌劈死这人,只是碍於众臣在场。
此刻的皇甫訾更是恨不得将那笑得温儒之人千刀万剐。
“訾,你有何事?”坐下疑惑地看著一脸不满的宠弟。
皇甫訾不出声,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挑衅地剜了公输月一眼“皇兄,臣弟谈的是家事。”冷冷地端起宫女递来的茶,呷了一口,等著皇甫翰下逐客令。
“皇上,既然你和王爷有事要谈,微臣先行告退。”象征xing地弯了弯腰,公输月带著暖chūn般的笑意退下。
“皇兄!”屏退了宫女皇甫訾见皇甫翰仍瞅著那人离去的方向发著呆,不禁火冒三丈。
“那人有什麽好看的。”掩上门皇甫訾提高了嗓音:“不就是个白面书生样的文武状元,长得跟娘娘腔似的,有什麽可看的?”一屁股坐在红木椅上,美眸中溢满了怨气。
“訾。”无奈地笑出了声,他堂堂大宓国君掌天地乾坤,江山万里,七尺男儿没有什麽是他无法对付的,除了这个胞弟,他还真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他残酷,可这对訾是不存在的威胁,他威武,可对这个平时冷冰冰,关键时刻就耍赖撒娇的弟弟,多大的威严,多高的威信那都是个屁。“月是朕的故友。”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才及肩的弟弟。若有所思地坐下,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皇甫翰的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皇兄。”皇甫訾顿了顿,他明白皇甫翰心里有个人,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公输月来历不明,纵是故jiāo也已分别多年,臣弟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负责保护皇兄的安全。”
皇甫翰一怔。
“就让臣弟再多派些人马来保护皇兄的安全吧。”聪明人说话只需点到为止,话说三遍淡如水,皇甫訾自然不是个傻瓜。见皇甫翰不说话便全当他是默认了。
倾尽天下23(美攻qiáng受 帝王受)
“对了,皇兄,臣弟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得到默许的皇甫訾立刻换了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一事相求?”从来只会作要求的任xing弟弟竟也会有事相求,这倒是件稀罕事。
“嗯。”将椅子拉得离皇甫翰更近些:“皇兄可曾记得洛戚洛将军?”
“当然,洛将军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可惜在一年前的边关征战中为国殉职了,此等功臣朕怎能忘?”
“皇兄记得就好,所谓虎父无犬子。臣弟想要洛将军的公子为臣弟伴读,这样小小的要求皇兄不会反对吧?”
“当然……”看著爱弟期待的眼神,皇甫翰顺著话茬继续往下说,却在关键时刻准时地找回了理智:“当然……反对。”他笑了,很温柔却不失威严:“洛将军之後必是将才,是个人才便要注意培养,怎能容你胡来?还伴读?简直是胡闹!”
“伴读怎麽了?做我的伴读还委屈了他?”绛唇抿成了一线,撒娇和抗议同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