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过後,这个皇帝就没正常过。
朝上仍是严谨持礼。朝下却完全是任xing妄为的另一个人。
不过他对这种改变也没什麽不满。
“你有意见?”
“皇上说笑了。”眼尖地看到皇後带著丫鬟往这里赶,公输月表qíng突然冷下来。
知道公输月的意思,皇甫翰站起,气度华贵得差点让公输月以为先前耍赖的是另外一个人。
倾尽天下64(美攻qiáng受 帝王受)
“皇後来了?”
萧子瑕侧了侧身子算是行礼:“夜来无事便在园子里走动走动,没想到竟遇见了皇上。”
“臣公输月参见娘娘。”公输月只是拱了拱手象征xing地行了个礼。
“这位就是久负盛名的公输大人?真是百问不如一见。”
“过奖了。”
萧子瑕暗暗打量著公输月,见他相貌秀丽,心里生出些许不满。这样的人当真是名动天下的文武状元?
“遇上了,朕便陪你走走。”
“嗯。”女子垂头一笑,伸手挽住皇甫翰的胳膊。
皇帝心里一惊脸上却平静如常。
“恭送皇上。”
蓦然抬头却见萧子瑕幽幽的目光仍落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目送著一身明huáng的皇甫翰,公输月的心忽然一紧,竟涌起伸手拉住他的冲动。
真是疯了。心中笑骂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起那日牢里喘息不止、满面cháo红的皇帝……八月初一,皇帝旬寿(注:十天为一旬,这里指翰翰二十岁的生日。),天下同庆。
前朝皇帝祝寿,仪式礼仪繁琐,规模宏大,然大宓君主历代清俭,筹备寿贺的事被皇甫翰一拖再拖,到七月份才开始著手。
“丞相,京都巡抚赵舆清,赵大人求见。”
“不见!”萧鸿章正在气头上,脸色青黑。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最近越来越放肆,今个儿早朝居然公开指责他铺张làng费,不恤百姓!想他为了办寿宴费尽心思,搭起三层戏台,请了各省声名最旺的戏班子上京,声势浩大,荣华尽显!这个皇帝jī蛋里头挑不著骨头,便理直气壮地指责他铺张!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赵大人说有要事相商。”
“不见!”萧鸿章声音顿时拔高。
脑子里掠过一张张脸孔。赵舆清?哦?那个手持不少京兵的赵舆清。
僵硬的嘴角渐渐上弯:
“等等。”喊住通报的下人,改变了主意:“把赵大人请到前堂。”
“是。”
丞相蒙受帝恩,自然处处以皇帝为例。前堂的摆设古朴,充满著书卷气。整个屋里最值钱的恐怕也只有先帝在位时亲赐的一幅《玉牡丹》。萧鸿章觉得笔法不凡还特地请人临摹印在了萧府的灯笼及各个小玩意儿上。
因而,此刻他会客喝茶用的茶杯也是牡丹图案的。
赵舆清官衔较低。本就没指望能见到萧鸿章本人。谁料此次,竟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当作贵客,奉为上宾,一时间受宠若惊,坐在上座,却仍惶恐地低著头,紧紧盯著手中的牡丹花样,像是要把那jīng致的上好瓷杯盯出一个dòng来。
“赵大人。”
“下官在。”听到上司喊自己,忙稳了稳心神,抬头露出一个笑。
“不知赵大人到我相府来有何贵gān?”
被萧鸿章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转身拿出摆在案上的漂亮的锦盒打开:“这是上好的夜明珠,千金难求。”悄悄抬眼看丞相神色有疑,急忙解释道:“小女嫁去了南海一带,犬婿送来了这样稀罕的宝贝。下官不敢私藏,想著万寿节(注:皇帝生日这天。)将至,下官官职低微,不能近距离瞻仰圣颜,还请丞相……”
萧鸿章知道他是要自己代为呈上,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这珠子看起来倒确实名贵,恐怕花了不少银子吧。”
赵舆清闻言身子一震,不知如何回应,低著头忐忑地沈默。
“皇上今个儿早朝便怪罪我铺张làng费。做臣子的被主子教训两句本是不敢有怨言的,只是大人又有这样的请求,这可真让老夫为难。”
没想到自己拍马屁的举动会踩到萧鸿章的尾巴,赵舆清大呼不敢。
“大人别急,老夫只是把你当作知己发了两句牢骚而已,这话可不兴对外人说。”笑著放下手中象征荣耀的牡丹茶杯,把赏起那通透碧绿的珠子来:“这珠子不错,皇上说不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