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意思是?”官大一阶压死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问萧鸿章的打算。
“只要皇上喜欢。老夫就是被当众指责两句也没什麽大不了。”合上盒子,皮笑ròu不笑地说:“老夫备的贺礼是前几朝宜兴窑里出的瓷笔洗。也花了不少银子。”
赵舆清不明就里不敢瞎接话。
“皇上早朝点名要它!哎,皇上喜欢,多少银子也得买不是?”
赵舆清这回听出了萧鸿章是在借机骂皇帝,嘴上说不许铺张,却还指名要名贵的器物。心中“咯!”一下,不过还是摆著笑脸道:“像下官这样的,有钱也送不上去啊。”
萧鸿章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顿时朗声一笑:“赵大人好风趣。这话在理。你的东西便jiāo给老夫,老夫一定呈给皇上!”
“多谢大人。”没想到事qíng会这样顺利,连声说:“还请大人在皇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一定一定!你我有缘,以後你便多来相府走动走动。”
赵舆清欢欣不已,却不敢过分表露,离座深深鞠了个躬,谢过萧鸿章,才又坐下。
顿时,萧鸿章对他的好感更增了一层。
两人又攀谈了多时,直到圆日西沈,赵舆清才约了下次期会的时间,告别退出府来。
倾尽天下65(美攻qiáng受 帝王受)
走出萧府,拐角处早停著一顶软轿在等他,趁四下无人一闪身便入了轿。
那顶不起眼的小轿一路直奔宫殿,进了宫便直奔“养心殿”。
“皇上,赵大人到了。”传话的太监声音轻柔,生怕扰了正闭目养神的皇帝。
“让他进来。”
“是。”被皇帝清冽的声音吓了一跳,太监不敢怠慢,立刻奔出殿把赵舆清引了进来。
知道皇帝和赵舆清有要事相商,颇有自知之明地退出殿。
却被皇帝叫住:“赵大人来朕这,外头要是听到一点风声,朕便权当你说的,知道麽?”
那太监顿觉脖子一凉,转身磕了几个头:“奴才知道,不敢乱说。”
见皇甫翰朝他点了点头,才脚下生风飞一般地退出去。他曾有幸服侍过先皇,先皇的君威已是要命,可眼前这个在位皇帝,年龄不大,却从头到脚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人看了心中发凉!
“怎麽?收下了?”
面对近臣,皇甫翰的姿态算得上慵懒,只是撑起身子半坐著,远不如朝上那般端正,但散发出的气势却更胜几分。
赵舆清是原诚力荐的死士,但仍不免为那王气一慑,正色道:“是。”
皇帝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不再看阶下之人,转而把玩起龙榻上的一颗珠子来。许久才又发一问:“他可是竭力拉拢你?”
赵舆清神色不变,人却跪下去:“不敢瞒皇上。丞相听了我的请求,三言两语便应承下来,还让我多去相府走动。”
这个萧鸿章倒是会做人qíng。
“那你替朕猜猜,丞相拉拢手握重兵的京都巡抚想要做什麽?”
皇帝的嗓音仍是慵懒,却说得跪地之人将身子折得更低了些。许久才憋出三个字:
“臣不敢。”
果然。又是不敢。难道王党之中真的只有月才敢和他讲真话麽?皇甫翰不知该喜该忧,不再勉qiáng赵舆清,自己分析起来:“丞相手里现成可用的jīng兵有一千,再加上你手下的,你算算有多少?!”
赵舆清担任守京重任,可调动的人数自然远超众省巡抚。细数来竟有足足四千。
“算清楚了?”皇帝一步步地下了台阶,扶起跪著的赵舆清,那清冷的眸里波澜不兴:“萧鸿章,是要反了。”
赵舆清被那毒如蛇蝎的双眸慑得浑身一震:“臣誓死效忠皇上!”
“朕知道。”
那简单的三个字,听来有如特赦,让揪紧的心稍微一松。
“你退下吧。”君心难测,难得皇帝表明信任,赵舆清直觉热血翻腾,恨不得立刻冲进萧府,除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听到君主有令,没有异议,立刻退了出去。
八月初一这天,皇帝生辰,大赦天下。京中百官分队而列,望阙叩头,随後一一呈上贺礼。
丞相献了青瓷笔洗和南海夜明珠两件宝贝,引得龙心大悦,当场打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