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停下脚步,冷冷说“离秋,他欠你很多,你欠他的又何尝少过?你何苦如此残忍对他 你们,何苦?”
“下辈子吧,如果真有来世,我会以一个全新的离秋,勇敢的去爱他的!”
“但愿如此”
云妃离开了,静悄悄的天牢在倒数的安详中迎来了一道划破尘世的声音,“圣旨到”
离秋平静的跪地,平静的聆听,平静的谢恩,平静的叩首,平静地接过了那美丽异常的匕首。
肩负著弑杀了皇子的罪名,扛著满朝群臣的怨埋,顶著皇後无比毒辣的嫉恨,没有被游街示众,没有被当众砍头,没有被五马分尸,没有被施以刨刑,而是被自己最爱的人赐予了那瓖著灿烂耀眼的珠宝,闪著银白色光芒,锋利到可以一刀封喉的匕首。
文安,你是怕我疼麽?
文安,你是让我保著完美的容颜去轮回里等你麽?
离秋把匕首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那原本冰凉的东西瞬间被温热感化。
於是,
离秋想,师哥的那句[ 你还是不懂啊 ] 他终於懂了。
还有夏天蝉鸣的[ 知了 ] 他也终於知了。
尾声 枫红
离秋说:文安,若我不主动说要见你,是不是我死前你都不会再来看我了?
皇甫祺说:是的。
离秋说:文安,若我说死前我想你再陪我回趟离秋苑,就我们两个,你会不会答应?
皇甫祺说:好的。
离秋听著他用的还是‘我’ 而不是‘朕’,开心的咧嘴笑了,嫣然的盛开,醉了皇甫祺伤痕累累的心。
离秋说:文安,你对我真好!
皇甫祺说:傻子 你今天才知道麽?
他故作哀怨的拍了拍他脑袋,又不甘心的揉乱了他长长的秀发。
於是手心沾染上了那清新的味道,淡淡的、熟悉的,放入鼻下一闻,就直闯入心了。
离秋说:是啊,我今天才知道呢。
皇甫祺说:那我们回家吧。
离秋说:好,回家 。不知道那满园的枫树是不是都变红了。
皇甫祺说:急什麽,回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他转过身,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的向後伸出了右手。
他跟著他的步子,向前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两只手掌十指相扣著紧握在了一起,牢牢地,
仿佛这样就能相伴著走进荒洪里,几千年都可以一起渡过。
离秋苑里,枫叶火红著,比那夕阳下的彩霞还要热烈的红。
大队人马停驻在了大门外,只有两个人的身影一起溶入了满满枫叶的世界。
秋风袭袭,绕起几片掉落的枫叶,在空中打著转儿,又飘乎著掉在离秋的脚下。
离秋拽了拽皇甫祺的手,道:文安,不想走了,抱抱我吧。
皇甫祺转过头,大眼睛弯成月牙,眼fèng边都起了几道细纹,说:我真是宠坏你了。
说罢,手已环上他的腰。
皇甫祺拉著他坐到了石凳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抵著他瘦瘦的肩膀。
一手从前搂住,一手覆在他的背脊,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著他的发梢。
秋天呐。
离秋说著,张开手掌想接下再次被chuī往自己的枫叶。
那叶子歪向了一边,离秋的手,空空的,平摊著。
凉风chuī过手心,冷冷的,
可随即马上被一股温暖包裹住,
那是皇甫祺的手。
不发一语的钻紧, 麻利的往他的怀里揣去。
那里,是他心口的位置。
有东西在跳动,扑通扑通的,那震波从手心传了过来。
於是自己的心也跟著一个节奏的收缩著,
两颗心,一个起伏,在这凉凉的秋里,滚烫。
凝视,彼此,深深的,直看进眼底黑色珠光下的透明波动。
离秋低下头,嘴唇扫过皇甫祺的眉间,然後是鼻离秋、然後是脸颊、最後停靠在唇间,嘴对嘴摩擦著,之後是被惊扰起的骇làng,狂颠著掩盖了彼此,贪婪的索求。
直到津液流过唇际,涨红的两张脸才依依不舍地分离,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离秋说:快断气了。
皇甫祺说:好像是。
一阵冷风chuī过,离秋打了个颤。
皇甫祺说:秋末了,快到入冬的时候了。
离秋说: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