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又怎么会担心我的身体呢,只怕是——只怕是想杀死我想的不得了。”
“王爷要真是恨皇上,就不会因为皇上而被龙牙侯砍伤了,皇上怎么能如此想象王爷呢,奴才为王爷不值。”顶撞皇上又如何,小chūn子一想到那个男人,就有流泪的冲动。
门外的龙蝶听在耳中却也无能为力,自从曹公公死了,这个小太监一夜之间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他却越来越被疏远。
本以为除掉元白棣可以让元渊清醒,却反而让男子陷入了更深的泥潭。
元渊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态度坚决的小chūn子,轻笑了声:“是啊,我也为他不值,可这世间没有能重来的事qíng,不想再去想,可偏偏越是对自己说不要去想了,越是忘不了。罢了,小chūn子,我们回去吧,要当真忘不了,朕就为他相思一辈子,也算是一点点补偿。”
一挥手,红门锁,寂寥无人。
他处,人未亡。
全身仿若散了骨架一般,大概也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了,醒来时脸上的伤已换过了药,身上也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裳,并非赤身luǒ体。
没有吵闹,没有表qíng,没有话语,黑色的发,白皙的肤,素色的衣,元白棣仅仅是靠坐在换过被褥的gān慡chuáng榻上,偶尔散发似有似无的冷香,孤高的像一只雪中残梅,冷冷注视着人间红尘。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隔了chuáng前的帘幕看不清楚来人。
“元白棣,这就是朕赐给你的下场,满意吗?”熟悉的男子声音突然传入冰雕般男人的耳中,毫无波澜的眼中dàng起一丝涟漪,扫了眼掀开帘帐站在一旁俯视自己的人,又转过头去。
瞥见男人的冰冷无波,来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以嘲讽的语气说道:“朕……三月后即将选妃立后,男人终究不比女子来的柔软可怜,再以你现在这副残破肮脏的样子,又怎能和她们那般清纯可爱的女子相比呢?”
来人继续说道:“怎么了,不说话?哼!朕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去讨好你,那时只不过是迷惑你让你以为朕迷上了你,好让你放松警惕,朕才能一网打尽,除掉那些残余党派……”
来人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元白棣淡淡吐出一字来:“烦。”
“你敢顶嘴!”来人一声怒哼,“别以为你现在是王妃朕就奈何不了你!”
“你不是他,别装了。”元白棣淡淡瞥了眼与元渊一模一样的来人。
“啊!”假元渊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对啊,我的易容术可是第一,你……你怎么看出来的?”假元渊气呼呼的问道。
淡淡瞥了一眼来人,元白棣闭上眼睛不说话。
“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三两下把面皮撕下,露出女子俏丽的面容来,竹子对着淡漠的元白棣哼道,“你个坏人,居然咬我家主人的肩膀,都——都快被你咬下一块ròu来了,我看你除了好看点也没什么优点,哼!”
竹子便是因为昨日看到张肆风肩头上的伤,此刻易容成元渊来报复男人的,可男人却冰冷的过分,让女子有些诧异。
从外面抬了一个盘子进来,“啪”的重重一声,竹子将盘子放在桌上,对chuáng上的男人说道:“主人让我给你带吃的!有燕窝粥、五色琉璃粥、白鱼粥、桂圆糯米粥……”一下子报了七八个粥名,竹子瞟了眼chuáng上的人,“喂!你要吃什么?”
“出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青衣女子恼火的冷哼了一声:“出去就出去!我看你也不想吃,饿死算了!”抬起盘子就真的大步走了出去,“啪”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
屋里的人依然静静坐在chuáng上,时光的河水仿佛就此停留,倘若不是微微敞开的窗口时而飘入一丝冷风拂动chuáng前帘幕,便真的以为时间没有在流转了。
女子走后不久,门又“咯吱”一声响了起来,坐在chuáng上的人眼珠子似乎动了一下,又重新闭上。
“竹子和我说你不肯吃东西,”张肆风从门口走到桌旁放下了食盘,从里面挑了碗燕窝粥抬到了chuáng边,“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已经快四天颗粒未尽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了那么久。”
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凑到男人略显苍白的唇边,后者把头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