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和一下子站了起来,急走了几步,忽然站住,看着粉黛冷冷一笑道:「粉黛,你老实告诉我,独孤对苏雪衣动qíng了吧,而且这qíng还不是一般的深,是吗?」
她笑意盈盈时便像邻家亲切的姐姐,可一旦冷下来,立时就让人感觉到了她的无上威严,粉黛「扑通」一声跪下道:「并无此事,郡主……」她还没说完,芳和便冷笑一声D断她,道:「你还骗我,以独孤这样绝顶聪明的人,如果不是对苏雪衣动了至深至诚之qíng,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没有理智的事qíng。」
她幽幽叹了口气,扶起粉黛道:「照说,苏雪衣这样的人,倒也只有独孤能配得上,而且从夜朝开始,男妻男妾之事也已渐渐被大家认可了,就算将来封他为男妃乃至男后都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苏雪衣这样的人,不可能为我们所用。我爹曾多次提醒过独孤,蓝挺和苏雪衣虽是难得的人才,但对擎风王朝一片忠心,就算投降也是假意,以待伺机反扑。不杀他们就有如养着两只老虎在睡塌之侧,因此让独孤不可起惜才之心,一旦抓获,格杀勿论。当初我也对我爹这番话颇有微词,认为太残忍。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也赞同我爹的话了,蓝挺和苏雪衣认定了八皇子忠孝仁厚,可继承大统,全力辅助于他,根本不可能为我们所用。他们哪想得到治理国家并非仁义忠厚就行啊。所以苏雪衣必须除去。」
粉黛看着她,凭心而论,她虽是一介女流,也道芳和说得有道理,但是独孤傲的吩咐犹在耳畔回响:「郡主,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瞒你了,我们宫主对雪衣确实有qíng,根本不忍下手杀他。宫主既然能这样做,想必也会有他的对策收服雪衣吧,毕竟雪衣也对宫主动了感qíng。」
芳和凝视着屋内一盆鲜艳如血的小花,半晌忽然坚定道:「他不忍心,就让我来吧。无论如何,苏雪衣必须除去。否则……独孤现在就对他恋恋不舍,将来说不定会为了他放弃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
粉黛大惊失色,忙拦阻道:「郡主万万不可,宫主走的时候曾让奴婢好生看着雪衣,如今郡主动手杀了他,宫主面前奴婢要如何jiāo代,更何况宫主也曾说过他如此对待苏雪衣,自有他的用意,还说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郡主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坏了宫主的计划啊。」
芳和眉毛一挑:「哦,有这种事吗?」坐下仔细想了一想,她才冷笑一声道:「独孤怎么这么糊涂了?他的用意是要引蓝挺前来,然后一网D尽吗?何须如此费事?他想杀蓝挺,只要派上绝世宫几个高手走上一趟,也就是了。但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用意?」她抬起头来:「粉黛,你可知道事qíng的全部经过吗?说来我听听。」
粉黛依言将从卿卿那里听到的全部过程讲了一遍,芳和蹙起眉头,良久,她忽然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他的用意了。独孤啊独孤,没想到我看错了你,我以为你是对他有qíng不忍杀他,原来你是不想让他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好,好狠的心,不愧是一代枭雄。」
粉黛听的完全糊涂了,芳和见她茫然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你,独孤在苏雪衣要炸毁绝世宫的时候,说的是何等绝烈,连恩断义绝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怎么可能在战后对苏雪衣又是如此的悉心照顾?」
粉黛点点头:「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来是宫主用qíng太深的缘故吧。」
芳和断然否决道:「不会,独孤用qíng再深,也不可能马上原谅一个险些杀了他,毁了他一生基业的负心人。我刚才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现在我彻底的明白了,粉黛,你的主人实在可以称做天下第一狠心人啊。他知道我要前来,故意做出对苏雪衣qíng深似海的样子,我是他的未婚妻,一听到这样的事,怎么还会保持理智,嫉妒气愤之下,又怎么能放过夺了自己丈夫的狐狸jīng。想那苏雪衣还正在他布下的柔qíng陷阱里品尝着甜蜜的滋味,忽然见到他已有了未婚妻,那从万里云端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将是多么痛苦。独孤啊独孤,你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苏雪衣对你的无qíng,虽然高明,却实在稍嫌狠毒了一些。那样一个人,不该承受这样的煎熬的。」
粉黛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难怪宫主这样说呢,那郡主现在怎么办?」
芳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若一刀将他杀了,苏雪衣一世英豪,怎能让他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若将真qíng告之于他,对他又实在是太残酷,到底我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