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本是个聪明的丫头,却因独孤傲平时确是冷血xing格,此时不由被芳和一番话说的信了七八分。见芳和拿不定主意,她也没了主张,忽听芳和问她道:「星光使者褚良还在宫里吗?」
粉黛点点头:「是的,宫里现在以他的地位最高了,宫主临走的时候,吩咐一切公务都由他暂代处理,郡主可是要奴婢找他前来吗?」
芳和大喜道:「好,就找他过来,我要与他商议商议。」
暖阁儿里,胭脂折了一枝梅花cha在桌上的古董花瓶里,苏雪衣倚在chuáng边看书。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D了开来,走进一名面无表qíng的男子,面容倒也普通,只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无形的威严气势。
苏雪衣抬眼望去,只见他正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不由淡淡一笑,整了整衣角发稍,从容道:「兄台周身杀气环绕,想必是来送雪衣上路的吧。」
褚良点了一下头,森森道:「你知道就好。」说完便要拔剑,忽觉眼前一道青影一闪,一只纤纤素手按住了他的剑柄,胭脂眼望着他,一字一字道:「褚使者剑出必见血,事非寻常,还望使者三思才好。」
褚良望向胭脂,冷冷道:「不过是个丫头,也敢拦我,让开。」
胭脂低头一笑:「不错,奴婢只是个丫头,地位低下,但奴婢知道,绝世宫真正的主人是独孤宫主,奴婢并没有听说宫主告诉过谁,要让褚使者杀掉苏公子。」
褚良冷哼一声:「苏雪衣与绝世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况且至今不肯归降,必须除去。」
胭脂道:「褚使者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也都有道理,但那又怎么样?这些终究还是要宫主说了算,反正我只听宫主吩咐。」
褚良急道:「你……你明知宫主不在宫里。」
胭脂冷冷道:「宫主确实已经离开宫了,而且两位护法,三位使者也一同随他前去,目前宫里只有褚使者地位最高,我也知道宫主走前说过,宫里的一切公务,都由褚使者暂代处理。」
褚良冷笑一声:「你既知道就最好,还不与我让开。」
胭脂摇了摇头:「褚使者,宫主只说宫内的公务全由你处置,可他与苏公子之间的恩仇qíng义纠缠,当属宫主自己的私人恩怨,好像不应由褚使者过问吧。」
「你……」褚良大怒,他平日里与胭脂也算相熟,怎知此时这大丫头翻脸无qíng,为了护着一个绝世宫的敌人,竟和自己针锋相对起来。论起言词犀利,他哪里是胭脂的对手,不由恼羞成怒,却见胭脂丝毫不惧的望着他。有心动手,却思及胭脂不同别人的身份,不敢造次。
苏雪衣慢慢坐了回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自己竟落魄到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其实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这条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倒不如一死以求个解脱。只是朝廷腐败,八皇子尚未登基,还需支缓,蓝大人又势单力薄。他心愿未了,怎能轻易赴死,想到这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声。
这里胭脂与褚良相持不下,门外忽然飘过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胭脂姑娘果然伶牙俐齿,胆色非凡,竟连褚使者的命令都敢驳回。」
胭脂一见进来的几人,心里脸上不由都冷了几分,见当中女子面罩黑纱,便知她是怕苏雪衣窥破自己的真面目。她虽然对芳和没有好印象,却因绝世宫与她父亲的势力确有关系,因此也不敢贸然说破。只好福了一福,回道:「原来是姑娘。我就说褚使者每日里公务繁忙,怎么竟忽然想起来杀公子,看来这都是姑娘的授意了。」
芳和微微一笑:「不错。胭脂,我也是有我的用意,你们宫主那里有我担待着。你就退下吧。」
第七章
胭脂缓缓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个个眼里都是坚定之色,qíng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回头望一眼苏雪衣,见他脸上一片淡然之色,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他的敬重怜爱不由又添了几分,遂把心一横,回过头道:「姑娘这话真叫人好笑,你虽是绝世宫的贵客,也不过只是一个客人,怎么就发号施令起来。这岂不有违你身为客人的本分?」
芳和郡主一时语塞,心中恼怒,却听褚良早大怒道:「糊涂,姑娘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她将来就是咱们的主母,绝世宫上上下下哪个不知。你竟敢违抗她的命令。」
苏雪衣心头剧震,抬眼看向芳和,虽不能看清她的面目,却也能从眉目之间瞧出她神qíng甚为得意,当下只觉一颗心似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不由眼前一阵发黑,身不由主倚在了chuáng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