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再笑!有什么好看的?像你们这种没骨气的男人我最是瞧他不起!”
“宫砂!”青年难能正经起面孔。
“我很是尊敬先生,不准你这样说话!莫忘了你大哥叫我好好管教你的礼数。一个女孩子家……”
“无妨。”四哥和煦地轻说。只不过当她一个小孩儿耍弄脾气。
“先生雅量。”上官松了口气,随即还是苦笑:“我受她大哥所托,而她这一路也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幸好遇见先生……”
那小女孩满脸忿色,虽心有不满但还是乖乖听上官的训话,显见上官所指称的大哥对她产生何种影响。
偶尔也在偷瞧一人。大概是源于好奇能令上官如何推崇的男子。虽口里说的不可一世。
她是无论如何都美丽的人,过去种种倾慕者没有哪一个对她视而不见。但四哥却只是保持彬礼在听。正眼都没有看她。
收容所有该见或不能见,我低头。三三两两寻思。
己已年五月十八
遵照上官的既定我们前往长安,人员由原先的三数变为四。可能原打算送青年一程便罢,即使他一再邀约。但那女子的出现却使我们正式默许了他的盛qíng。
“原来是宫家的人。”
我和四哥仍是马车,上官哀声叹气被揪上马伴在宫家小姐一侧。看她昂首颇有不让须眉的气势,我轻应一声,也是怀念。
“不愧是宫家的人。”
南宫、司徒、慕容三大世家,历来人才济济。
花家一脉单传,品质jīng贵。
关家最是不论门户,师徒传承。
而戚家,剑之王者,自不用说。
这是江湖。
江湖之外,朝野之中,尚有一声望显赫,豪名为“宫”。
说起宫家也算少许与我们历代有些渊源,既然知道那是宫家子弟,我们自然不能放他们两人只身在外。尤其依那位小姐惹是生非的程度而言。
再如何,我们jīng魄中始终埋印,名姓为“戚”。
我是,四哥也是。
“这一代宫家少主,应该就是那天下第一的少年杀手,‘刺客’宫桂。”我说,也约莫只知晓这些江湖听传。
“小一辈的事应该老六知道得比较清楚。我也只在十几年前宫家上一代寿筵粗略见过一次。都已经长成大人了呢。”
微有些抖晃的马车中,我随意抬眼车窗间寻隙女子的面容,企图融合一张传闻中惨白的绝秀脸孔。
即将入夏山涧的风还是偶尔兴味chuī来些丝冷凉,我轻按额角有点头痛,于是作罢。
“末子。”
这是四哥的声音。
是那个温柔到痛彻入骨,任我假装也无从忽略的声音。
男子的吻落下,发眉,到眼唇。
这他独占的姿态,不想要给别的人。
我扶上四哥的腕挪到他怀讨一个安适的位置,拉开衣襟层层叠叠。牵四哥的手按在胸仍是鲜明的伤口。我低头片刻,而后眼神。
“四哥,你听。我只说一次。”
“虽然私心,不过我很开心……这样的事,一定,四哥会只想着我一个人。”
“永远都我一个人。”
“末子。”
这仍是四哥的声音。
他亲吻,仍是发眉眼唇。再颈,再我覆上他手冰细的指。最后当然便意料中,那个更痛,纠结他魂灵不得安生的痕口。
我姓戚。
戚家的人,无论哪一个,也永远都最是为自己着想。
己已年五月十九
人中数我最为闲凉,午后一番小睡,又已到了一处地头可供歇脚。
集市很是热闹,车马人流。上官两人也都下了马慢慢牵走。站在一家酒肆门口,看这一路他们不知第几次为了琐碎小事争执不休,我们知qíng识趣,不予介入。
拉开车帘我张望稍有些好奇两三分,近年自不用说,我都安生在那边陲小镇。而后入了川都正是腊月没有这许多人气。而五哥带我赶赴金陵也是马不停蹄。
这后,昏昏沉沉一路。
“好些时候没有来过市井,简直像隔生往事。”四哥把玩我落肩的发梢,也同我眼望一处。
“四哥也是?”侧首我惊讶。
“嗯,外面不论哪一处,都只一个人。慢慢也就厌了。”他语扫淡描,然后说:“况且,四哥也是老了。跑天下的事叫年轻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