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你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却对自己师父的品xing行为进行无端的诬蔑和怀疑——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师父?”我的声音很平,很沉,很冷。冷得有一种入了骨髓的颤栗。
“你从小跟师父一起,他是怎样的人你应该可以看得很清楚。”我放缓了语调,“以前说的故事是哄着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
就因为他知道他的师父是怎样的人。他才会……
“…已经决定了吗?没有办法停下来吗?”在墨梓走后,关问着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一丝微笑轻悦地浮现在我脸庞,连目中都满是笑意。
“不会。”我回答,“我不想停止。”
我有我要做的事。
这一次,我要掠夺他。我要他说我想听的话。这句话,我等了二十六年。
关什么都没有再说。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只是每天默默地。默默地陪我喝酒。
关不变。
我不懂爱。我还来不及知道什么是爱,我始终不认识它。可是我很爱他。
“怎么了?什么事那么高兴?”四哥放下书卷,略为惊讶地看我还未敛起的笑意,疼惜似地把我抱起放在他膝上。
“没有啊。”我轻声地说,两手滑入他衣内,贴紧他,汲取他的暖意。
不知是他向我索取,还是我引诱他。但是,就是这样的。
发生了。
我贪婪地吻他的唇,想要得到他的呼吸。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可以听到吗?听到他说那句话?
我已不能再等待了。
曾几何时,我每天抱着自己不助地哭泣。然而,没有人来安慰我,轻轻地哄着。不会再说我会让他心疼的话。
那一段时间,很长很长。身体里的水份全都用在这个地方。
我很疼,不知为什么全身上下都在痛。尤其是心口的地方。只要想到再也看不到四哥,就疼得更厉害。
我被自己吓坏了。然后,仍是疼。
开始,天真地有过期待。
四哥,只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不能让末子知道的事。所以,才假装说不要末子的!
四哥,不会不要末子的!
然后。
四哥没有出现。再也没有出现。
然后,我也再没有了时间和力气去哭泣。
现在,我想,那种太过久远的事——孩子似的,只要大声的哭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种狡猾的事我已经做不来了。
时光所剥夺,不仅仅是单调的岁月。却仍然任他予取予求我仅剩的东西。
这样的事不好,我很清楚。
可是肌肤相贴的感觉,很好。
我以前一直觉得那很脏。
可是,就像小时候他买给我的糖葫芦。我一直喜欢甜的东西。
他知道什么会让我掉下来。
从几天前开始,我变得虚弱起来。开始只是微咳,渐渐地咳得厉害。
四哥每次都用温和的眸子心疼地望着我,陪我喝那苦苦的药酒。即使那并没有用处。
有几次,四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都被我吻了去。
不要说,四哥。现在这样很好。
末子这样,很好。
太温柔的四哥,太仁慈的四哥,就照四哥所想的去做就好。
只要能对四哥有帮助,只要末子能对四哥有用。
末子什么都可以去做。
所以四哥,现在这样就好。
五、
戊辰年十一月十五
最后一天。
这一天好像一个月前四哥来的那一天。
只不过风和。
没有雨。
日丽。
四哥的房里不很透风。因为现在我这身子,一点都chuī不得风。
我睁开低垂的眼睑,四哥来了,我可以感觉到。
四哥的一身衣裳似乎比平日里更白。
然而另有一种色彩的鲜活。
血。
“血驭缚”。
白。
它系在腕上,腕上雪白的衣袖。
在我看着四哥的时候,四哥也在注视着我。
眼神温和地近似平静。
我知道,四哥并不平静。
有什么正在…已经发生。
那些我并不在意,我会怎么样,我周围的人会怎么样。
重要的是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