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雅重月迅速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不想将他吵醒,破坏这片刻十指jiāo握的宁静。
出神盯视柳从眉柔美的睡颜,只觉为何一介男子竟能不yīn自媚,周身上下,透出一股少妇般风华绝代的妩媚来呢?柳从眉分明不是绝代佳人,论容貌甚至比不过他雅重月姣美豔丽,但为何光是这麽痴痴看著他,就会觉得万物皆无,眼前只余这一袭青衫的清隽人影?
他真想碰碰他,哪怕手指轻轻触碰一下他瓷白色的细致肌肤也好,哪怕轻轻抚上他那淡如水色的薄唇也好,哪怕凑近感受他轻微呼出的兰香气息也好……
雅重月著魔般,慢慢抬起那只不受拘束的手,一点点接近柳从眉阖拢的双眸。
他想感受一下,那轻微颤动的眼皮底下,安躺著一个怎样的梦境,梦境里可会有他雅重月?
脚步声自回廊上细碎响起,柳从眉眼皮一动,雅重月顿时风驰电掣收回手去。
悠悠醒转的柳从眉,低头便看见雅重月侧头调转视线的动作。
“皇上醒了?”启口,声音有些沙哑,是一直不曾好眠的代价。
险些给抓住轻薄现场,雅重月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慌,诺诺道:“嗯……”
“糙民去给皇上倒杯水。”柳从眉疲倦起身,走到桌旁。
雅重月凝视他略显不稳的步伐,眼睛眨也不眨,心头惊涛骇làng,涌过对这个人切也切不断的爱怜。
为什麽,他对他毫无印象,却如此渴求他在身畔的美妙感觉?为什麽他明明觉得他陌生似萍水相逢,却总在心头叫嚣著满满当当都是这个人?
柳从眉,你同朕,到底是什麽关系?
柳从眉将杯盏递到雅重月手中时,回廊上的脚步声也停留在了门口。
低语声自门外传来,片刻後,一名宫女回报:
“禀皇上,三王爷求见。”
“月圆回来了?”雅重月不由振奋了jīng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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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月圆神qíng萎靡,迈进门来,看见柳从眉立在皇帝身边,脚步就先一顿。
“月圆,此行可有收获?”弟弟面上犹豫神色没有逃过雅重月眼底,雅重月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雅月圆没有找到青霖,或者找到了,对方却不肯据实以告。
他苦笑道:“生死由命,是朕肆意妄为在前,青霖若不愿吐露,也就罢了。三皇弟不必如此愁眉苦脸。”
雅月圆道:“事qíng不是皇兄所想……”
他踌躇了,看向柳从眉,无从措辞继续。
柳从眉心细如发,看雅月圆模样不似毫无所获,甚至应当是已经寻得解方。只是那解方或许奇诡难测,不易配制,故这位自幼习药的小王爷才会面露难色。
他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只要有解方,再如何艰难,总归有一线生机。
想到雅重月不必因为焚香而溘然长逝,柳从眉顿觉这些天来压在肩头的重担,轻松了一些。
“三王爷有话不妨直说,皇上的病,能早一天医治,便早一天转机。”柳从眉道,“尤其在三王爷不在的这阵子,昏厥症状反复发作了几次,是不能再拖了。”
“皇兄又昏了?”大惊,雅月圆趋身摸脉。
一摸更是黑脸。雅重月习武之人,脉搏之虚弱熹微,竟衰竭到雅月圆好几次探不著。
师父说皇兄所患毒xing,终致一年内脏器逐步衰弱,jīng力耗尽,真元外泄而亡。焚香果真是既狠又毒的厉药,师父何故要研制这等邪佞之物?
“这些天没有仔细将养,是为cao烦国事?”
雅重月乖乖点头。
一时气恼:“什麽时候了,皇兄你想当社稷明君也不差急在这一时半会,你是要把父皇母後都惊动,从大漠赶回中原才罢休吗!”
“朕信你必能为朕寻得转圜余地。”
“皇兄你……”是他错觉吗,失忆的雅重月竟然在向身为皇弟的自己撒娇?前一刻不是还在说生死由命,下一刻就怕他追责,而把借口推到他身上……
居然给这样有点无赖的兄长打败,雅月圆住了嘴,不再愤愤不平这人的突发勤奋。
悻悻一番,终是苦笑,对柳从眉道:“柳大人,这几日劳烦费心,雅月圆铭感五内。解方月圆确已寻得,但其中稍嫌波折,雅月圆需对皇兄详加呈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