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从眉素来早早就寝,雅重月不忍心半夜扰了他和蝶儿清梦,只得按捺了思念,先全力投注在莫谷教一事上。
等到雅重月再踏足千蝶居,与柳从眉已有整整一月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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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听到父皇脚步声,不等他推门,便自屋内将门打开,张开手臂一头扑进雅重月怀里。
雅重月弯腰抱起女儿,给两只小手揪住脸颊,示警意味的向两边轻轻一拉,清脆童音控诉:“父皇不理蝶儿了!”
“父皇怎会不理蝶儿,近日政务繁忙,无暇分身。”爱怜与女儿面颊相贴,用力嗅小家夥身上甜甜的香味,“蝶儿好香,刚吃过爹爹做的桂花糕吗?”
“不是爹爹做哦,是蝶儿学哦~~~做桂花糕,做桂花糕~~~”
“哦?为何爹爹不给蝶儿做了?”抱起孩子往屋内走。蝶儿比划一个揉面的姿势,吐吐舌头,得意洋洋道,“爹爹偷懒~~爹爹现在还没起chuáng~~~蝶儿看爹爹做过,蝶儿都懂的哟。”
脚步一停,雅重月回头看看天色,已将近午时。
柳从眉自律甚严,通常qíng况下卯时就会起身,就算前夜给雅重月索要无度,倦极睡去,也极少有超过辰时的时候。今日竟破天荒还躺在chuáng上,是生病了麽?
快步走到chuáng侧,果然见那人背朝外蜷成一团,长发垂披了一chuáng塌,呼吸静静的,有些浅。雅重月在榻旁坐下,他也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还在沈睡。
蝶儿轻声在雅重月耳边说:“爹爹这两天都起好晚……”
把女儿放下,将睡著的人揽到怀里来,“从眉,醒醒。”
紧闭的眼皮颤动一下,分外疲乏的睁开来,眸子里残存著未消的睡意,懵懵懂懂的看了眼抱住自己的皇帝,又困倦的阖上。
“重……月。”闭著眼,喃喃喊出名字,七分暗哑,三分慵懒的风qíng。
雅重月骤然心跳加速,暗骂自己jīng虫上脑。
“从眉,怎这时还赖在chuáng上,是身子不适麽?要不要朕唤御医来看看?”
那人依旧阖著眸,只缓缓摇了摇头。片刻後道:“听闻苗疆那边出事,这麽紧要的时候,你不守在宫里,到处乱跑作甚。”
“莫谷教之事朕已派月圆和同心去打探虚实,他俩习得青霖医毒术,多少能探得几分消息。目前掌握对方讯息太少,敌暗我明,冒然进攻只会折损兵力,这也是你教朕的。”雅重月道,“等他俩将准确qíng报回传宫内,方可拟定下一步策略,现下朕独自忧虑也於事无补。”
怀中人默默抿了抿唇,终於将眼睛睁开,对上皇帝担忧的视线:“从眉,你别瞒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柳从眉再次摇头,微笑道自己不过夜间晚睡加之秋困而已。
雅重月摸摸他额头,体温和平常一样偏低;再看他虽然眸间留有倦意,脸色倒还不错,不似抱恙在身。便也没多加留意,把人揽著,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这一个月来朝野中大小事宜,和他商量一些国策的拟定。
蝶儿甚是乖巧,见爹爹醒了,自己蹦躂著去拿桂花糕,献宝般递到爹爹和父皇跟前,歪著头等大人赞扬。
雅重月先咬了一口,就一个几岁孩童的手艺来说,已经算不错了,笑著夸奖了几句。拿给柳从眉,那人却避开,困窘道:“我不饿,稍後再尝罢。”
蝶儿不解的看看父皇,看看爹爹,嘟嘴:“爹爹讨厌!”
“蝶儿初次下厨,给她点信心。”送到柳从眉唇边,却仍是给躲了开去,柳从眉甚至别过了头,“我现在……吃不下。”
他意外的执拗,雅重月拿著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哭笑不得,在女儿委屈的目光中只好自己全部吃掉,代替那不给面子的爹爹讲了一堆哄女儿开心的话,盛赞好吃,蝶儿才慢慢高兴起来,忘了爹爹的反常举动。
坐了没多时,柳从眉要起身洗漱,催雅重月快些离开。
“咦,从眉你要梳洗,自便就是,为何赶朕?”又不是没看过他宽衣的模样,在一起这麽久,他哪种样子自己没见过?怎麽今天会害羞起来……
“宫中还有那麽多事待办,你在我这里耗得也够久,快回宫去罢。”
“朕才来一个时辰不到。”
“重月!”那人今天似乎格外焦躁,催得更急,“方才不是说约了礼部尚书谈事麽,勿让人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