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灿阳并不理会花逢时的反驳,继续讲道:“……方挚原是你爹的属下,同qíng我的处境,偷偷照顾我,还计划帮我逃走。可惜被你爹察觉,你爹怒不可遏,却没有立刻杀了我和方挚,他想慢慢折磨我们,欣赏我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恐惧。那年我才十八岁,冰天雪地里,被人剥光衣服,下身cha进一根木棒像狗一样四肢著地从山脚爬到断qíng峰顶,爬了两天一夜,你爹和几个手下挥舞著皮鞭在我身後跟著,我伤痛jiāo加晕过去的时候,就被毒打或者冷水弄醒。我忍著屈rǔ坚持著没有寻死,只因你爹说方挚就在峰顶,我爬到了他就会饶过方挚xing命。我真的爬到了,奄奄一息,方挚果然在峰顶,被铁链绑在一棵大树上。你爹却叫他那群手下当著方挚的面轮番qiángbào我,我为人的自尊被彻底粉碎,jīng神恍惚濒临崩溃。方挚不忍见我受rǔ,拼尽全力挣脱锁链,他自知不是你爹的对手,抱著我跳下悬崖。苍天有眼,我们坠入深谷时被树枝拦阻侥幸不死,方挚受伤相对比较轻,我却身心俱损,外伤养好,心伤仍不见起色,疯疯癫癫寻死觅活。方挚带我隐姓埋名寻访名医,机缘巧合找到忘忧糙,一试之下果然有效,我忘记痛苦过往重新做人。谁知你还是找到了我,残忍报复,毁我容貌,勾起我的记忆。你的容貌极像你爹,我看见你就模模糊糊想起往事,那是无法接受的非人遭遇,比毁容还令我痛不yù生。既然你说你爱我,为何要这样做?”
“原来你那时已经吃了忘忧糙,所以不记得我了?”花峰时的语调怪异,似是才明了什麽,“我那年回来,爹说你与方挚叛逃,在追捕过程中走投无路你们双双跳崖。听闻你的死讯,我只觉天旋地转,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是多麽爱你,没有你的日子,教我怎麽活?我万念俱灰瞒著爹悄悄上到断qíng峰,一狠心跳下山崖想随了你去,却只摔断了腿没死成,反而在养伤时发现有人在谷底这个山dòng中生活过的痕迹,还有崖壁上开凿的脚窝。我猜你可能还活著,那时我日思夜盼的就是伤好後去找你。当我真的出了山谷,千方百计找到你时,你却仿佛从来不认识我一样。你与方挚亲如兄弟,你还与一个舞娘过往甚密论及婚嫁,你说我怎能不嫉妒?怎能不心伤?爹在我跳崖後就气急攻心而死,爹经营的组织群龙无首就散了,我一无所有,原指望找到你,与你相依为命。你忘了过去,我可以告诉你;你记不得那段qíng,我们可以从新开始。我小心翼翼躲开方挚的眼线,尽力讨好你,而你对我疏远冷淡如避蛇蝎。我一直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就算从前你不知我对你的爱,也不用装成完全陌生甚至厌恶恐惧的样子吧?现在我明白了,都是忘忧糙作怪。其实,你对我还是有qíng的,是不是?”
纪灿阳一时无言以对,若没有曾经那段难以磨灭的yīn影,他或许也会喜欢师兄吧?至少忘记後还能接受重新开始。可惜,那恐怖的经历太深了,渗到骨子里,融进血ròu,什麽药也除不去。
“我可以原谅你,我可以不恨你,但是我今生不可能接受你的。”纪灿阳一字一顿地说出绝qíng的话。
“哈哈哈哈……”花逢时狂xing大发,“好,你有骨气!方挚的尸体带来了没有?你儿子的xing命还攥在我手里。”
“花逢时,你不要得意。”柳迷亭的声音仍然冷静沈稳。只是此时他怀抱含qíng,他早趁纪灿阳和花峰时说话的功夫,制住花似锦,救下含qíng。
花似锦的武功本不及柳迷亭,又心神全放在义父身上,被柳迷亭突袭重伤倒地,顺了半天气才开口道:“那小贱人中了我的‘日日合欢’,没有解药,断无活路。你们最好乖乖听我义父的话,否则後悔都来不及。”
纪灿阳咬牙道:“方挚的尸体在这里。”说完一挥手带出一股内劲,将柳迷亭扛来的那具棺木卷到花逢时面前。
花逢时迫不及待地打开棺盖,其内躺著的正是方挚,面色僵huáng,一身寿衣,披金衔玉,似是早已断气。
突然,方挚从棺材中挺起。花逢时一惊,立刻反应过来,一抖手撒出一片粉末。方挚一面屏气避开粉末,再一掌击出,正打在花逢时胸口。花逢时被打得倒飞出去,狠狠撞上dòng内石壁,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伤不轻。
方挚正打算欺身近前擒住花逢时,忽觉眼前一黑,身形晃了两晃竟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