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qíng不後悔。”少年虽是面上毫无表qíng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那声音却如空灵的琴韵入耳的便是清脆动听,却又无端地带出一股妩媚。庸俗下流的人恐怕光听这声音便会联想到chūn宫妙景。
花似锦忽然低下头,将脸贴近少年的颊,bī视著那双诱惑人的琥珀色眸子:“你可知到了那人手上,日子绝对不会比在我这里好过。”
少年似是不能忍受花似锦那仿佛能dòng穿他内心的目光,想扭过头去,却被花似锦揪住长发,生生地控制在原处,无力挣扎。他轻抿嘴唇低垂眼帘:“我已别无选择。”
“你可以选择的。”花似锦忽然提高了音调,撕开刚才刻意伪装的温柔假象,心中恨意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两年前,你就该死,你害了我义父,负了他的痴qíng,你死上千百次都不够赔他!”
少年闭上眼睛,颤声道:“是我对不起他,我早想随他去的。”
“真虚伪,当初是谁跪在我脚边请求我留他一条贱命的?”花似锦冷笑:“你现在後悔了?想追到yīn间继续害他不成?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少年缄默,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面上现出一种绝望的痛苦。
“少装可怜!”花似锦狠狠道,“既然你选择帮我做这件事来抵罪,我就给你这次机会。事成後,我会把你的骨灰撒在义父坟上。”
“你答应我的,一定不能反悔。”
“那要看你事qíng办的怎麽样了。”花似锦嘴上敷衍著,心中却早已决定,到时含qíng若有命不死,他也要将他搓骨扬灰,把那灰撒到离他义父最远的地方,让他们永世不会再见。他不能再容忍含qíng那个卑贱的男娼继续玷污他的义父,不管用何种方式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含qíng哪知花似锦心中转著这样的念头,他只是想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解脱了。
“既然明天你要走了,今晚上就去伺候葛大爷他们吧,省得他们总是惦记著。”花似锦吩咐了一句。
含qíng只觉一阵心悸。那个葛大爷其实便是一头衣冠禽shòu,最喜bào力血腥,越是把人折磨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就越兴奋,而且他发泄完了还会叫他的手下一一来过。落在他手里的小倌常常是一晚便被整得不成人形,在轮bào中痛苦的死去。
含qíng不知自己是否特别幸运,已经伺候过葛大爷三五次,虽然每次都是奄奄一息却总能活转过来。後来他明白了,是花似锦不想让他那麽快就死,要看著他活受罪,总是想办法把他救活。既然如此,他就用这具肮脏残破的身体苟且偷生。他早知当初选择生要比死痛苦万倍,可是他还没有完成那件事,他亲口答应过花逢时的,所以他不能死。
盈袖阁内有许多奢华的房间,轻纱幔帐美酒佳人,诗书风雅,歌舞升平。但是葛大爷每次来这里都包下的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与别的房间都不相连,在後院一个荒僻的角落。从外面看来无甚特别,只是感觉要比别的房屋墙壁厚实一些,窗dòng也开得很小,平时大门紧闭,很少有人出入。
打开房门另有一番天地。
房内是青砖铺地,许是被血水浸染得久了,竟慢慢变成暗红色的。四面墙壁上挂著长短粗细不一的皮鞭铁链,摆设除了必要的桌椅外,其余都是古怪的yín具。比如有形似孩童玩耍的摇摆木马一样的东西,让人跨坐的正中却长出一根手臂粗细的突起,上面包著疙疙瘩瘩的铁皮。还有一个木笼,上面密排倒挂的钢刺,下面却只有一根头细身粗的铁棒,人若被关在里面,手脚固定在两旁的铁环上,下身密xué则被qiáng制对准那根铁棒。为了避免被钢刺扎到头,受刑人只能半蹲著,这样极耗费体力,蹲不了多久双腿就会支持不住,坐到那根铁棒上,再任由身体被那根铁棒慢慢贯穿。施行人会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赏著,等受刑人的身体再也沈不下去的时候,把他从铁棒上拔起来,再从新开始,受刑人站立的时间会一次比一次短,要不了三两次就会昏死过去。
那个木马和木笼的滋味,含qíng不止一次尝过,事实上这个房间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花似锦为了折磨他特别布置的。这两年来,含qíng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在这个房间里渡过,剩下的大多数日子他都是躺在简陋的柴房里遍体鳞伤昏迷不醒。
也许是花老板考虑到含qíng明日还要赶路,给了葛大爷某种特别的暗示,今晚,葛大爷下手比之原先要轻了很多,木马和木笼都没有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