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因为像初雪这么漂亮的人,可是很难得才能遇到的呀!”
“……我有长得很漂亮吗?”漂亮?似乎皇甫炽也这么形容过我。
“嗯!”小小的少年微红着脸肯定地点头,“漂亮到让人一看你的脸就说不出话来哦!”
“所以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太像了嘛。”他腼腆道。
“太像?”
“初雪和义父房里挂着的画像上的人很像哦!我一时吃惊,所以……”他好奇道,“初雪和义父是旧识吗?”
我才摇头,忽又沉思,大半时候我都待在伫雪院,连皇甫府都没出过,见过的外人更是寥寥可数,可,初见那位国师时,心中确是觉出一分熟悉……尤其那眼神……
衣袖被轻扯着,手微动,腕间一阵摩挲,我微抬手瞥见腕上稚雀送我的珊瑚链子,脑中飞快闪过模糊的画面,因为太快,头一阵晕眩,而后,抗拒着回忆似的,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头痛yù裂。
“初雪,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少年焦急的声音,飘忽地传进耳里。抵抗着头疼和晕眩,我努力从一闪而过的画面中捕捉蛛丝马迹,于是,一个身影定格,渐渐清晰……
手捂着额头,我依旧紧皱着眉心,恶心的感觉还残留着,让人极不舒服,但比刚才已好了许多。
微眯着眼,口中吐出一个不在“初雪”记忆中的名字:“……辰岚……?”
“……他们回去了?”端着刚从厨房里拿来的补药,我问趴坐在桌边的人。
因为不舒服,便托管家将小客人jiāo还给皇甫炽招待,自己早早回了伫雪院,所以在房里见到他,便如是猜测。
皇甫炽点点头,无言地望着我,一脸深思的表qíng,不知在想些什么。
“呐,这是中午的份。”将手上的药盅递给他,我关上门,取了件外衣加在他的单衣上。
又穿得这么单薄,他是不想好了不成?
仰头灌下药汁,他看向我:“……初雪。”
“嗯?”
“你一早上都和穆天渊聊了些什么?”他问,口气听来有些淡漠。
穆天渊?——是说早上那个少年吧?我回想了下,答道:“他问我,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
“那,初雪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他捧着已空的药盅仰头望我。
“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啊!”我拿过药盅放到桌上,“虽然你一直说我是你的朋友,可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怎样才算是朋友。”
“那又如何?”
我坐到他旁边,拢了拢他滑下肩头的外衣,道:“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称之为朋友。是偶尔和对方一起玩,还是一直陪在对方身边——就像你和我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可能做他的朋友的。”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因为我要照顾你啊!”我说着,白了他一眼。
他愣了下,然后笑开来:“初雪。”
“gān嘛?”
“好苦哦!”表qíng一变,他皱着脸像只落了水的小狗般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今天的十全大补汤也好苦哦!”
“是、是,我知道了!”边答着,边从袖袋里掏了颗糖扔进他嘴里,“不过,你今天的反应倒是比平时慢了许多。”
“那是因为啊,”他抿着糖淡笑道,“我今天尝到了比十全大补汤还要苦的滋味。”
“哦,那是什么?”莫非大夫又开了新药方?
他挨到我怀里,笑呵呵地对我说:“你知道吗,初雪,我是个非常小心眼的人哦!”
“是吗?”
“是呀!”
“哦,我知道了。”了解地点点头,记下他的又一劣xing。
环在腰上的手紧了紧,我低下头,看见怀里的人闭着眼,嘴角噙着笑,像个喜欢赖在大人怀里的小婴儿,十分可爱——但他确确实实是皇甫一族的少主,就如同那位年轻的国师,两人都是无比尊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