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和太子谈恋爱的风险和收益_作者:写手k君(75)

  “你猜。”

  “安王是朕的养父,朕心里一直当他是亲生父亲。你……你……”朕说不下去,心里涌起委屈。十年温柔体贴,换来杀父之仇。呵,呵呵……

  他笑起来:“那真是对不起了。”

  朕站在原地,想起刘俊报丧时的表qíng,刘俊以为是朕指使的,而且恨朕上朕了。朕的头脑乱糟糟,竭力地同他讲道理:“你曾是朕的枕边人,群臣会认为你杀安王,是朕的密令。朕很难办。”

  赵棠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睿睿,我快死了,你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吗?“朕没有办法,只得道:“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就快死了。”

  他道:“他们把我阉了,指甲也拔光了。我肚皮上的皮肤都被割掉了。你要看吗?”

  朕道:“这些也未必会致命。朕让人把你安排到一个宽敞的牢房,派太医来给你治伤。案子的事,慢慢处理。”

  他笑了:“怎么,还想保我?听清楚,他们把我,阉,了。我不能再伺候你了。”

  “受伤了别说那么多话……”朕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颤抖,“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赵棠道:“别再来了,别来了,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和你在一起,我都累死了。”

  还是不想见朕吗?

  朕心里空了一下,但很快道:“好,以后有事,朕会派人来,不会再亲自来了。“赵棠点点头,笑了一下:“多谢啦。”

  朕离开天牢,便去廷尉府调卷宗,从huáng昏看到天亮,什么也看不出来。

  朕又去找推官陈奇,此人断案如神,但已致仕在家,不问世务。朕亲自去请他,说了许多恭维话,他才答应出山,帮朕把案子翻过来。

  从陈家出来,朕头昏脑胀,才想起该去让太医给赵棠治伤。安排了太医,又想起牢里太冷,还要送一些被褥进去。正在想着,身边高寒道:“陛下,回宫歇歇吧,您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朕听他一说,才觉疲倦cháo水一般涌来。朕把所有事在脑海中筛了一遍,目前只能做这么多了。剩下的安抚群臣,镇压流言,对付刘俊,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完工的。朕若休息不好,反会输了这场仗。于是朕回宫了,在马车上小憩时,那声音又冒出来,雀跃地、怯怯地:“我真高兴!他又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走了。”

  朕道:“他落下伤残,你还高兴?”

  那声音道:“他变成这样,除了你,还有谁要他?”

  朕不肯回答,心跳快,仿佛被窥破了丑陋的秘密。

  那声音又自说自话地庆祝一阵,便消退了。朕回到却非殿,躺在chuáng上,把明日要做的事想了一遍,很快入睡。

  次日,高寒给朕更衣时,道:“昨夜天牢传来消息,说赵先生……畏罪自尽了。”

  朕愣了一下,抬头看高寒:“畏罪自尽是什么意思?”

  高寒道:“赵先生把腰带系在栅栏上,躺在地上把自己吊死了。太医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奴才没敢半夜叫您,怕您一宿没睡,受不住。”

  朕静了好一会儿。高寒的话,朕每个字都明白,怎么连成句子却不明白了?

  “下次这种事,立刻告诉朕。轻重缓急你都分不清吗?”朕说着,继续让高寒更衣,“去廷尉府!”

  车来了,朕上车,脑子依旧是懵的。赵棠畏罪自尽,畏罪自尽,是朕理解的那个自尽吗?是高寒口音不对带出了家乡话?还是高寒没有说清楚是自尽未遂?一定是自尽未遂,躺在地上怎么可能自尽?

  朕这样想着,竭力平静。待到廷尉府,朕朝牢里走,路上摔倒两次。终于到了那间牢房,便见张苇席上躺着一个人形,很瘦,盖着白布。那个身高,朕一下就认出是他。

  两个狱卒跪在旁边,禀报了昨夜的事。

  朕道:“掀开,让朕看看。”

  狱卒掀开,露出赵棠的脸。那脸上因为没有牙齿,看起来像一个老头子,皮肤上出现了紫色尸斑,舌头太长,吐在嘴角边,像个蹩脚的鬼脸。

  他受过多少刑?

  朕道:“把他衣服脱了。”

  狱卒愣了。

  朕道:“朕看看他的身体。”

  狱卒七手八脚地脱掉了赵棠的衣服,死人的衣服不好脱,他肚子上的血迹把衣服粘住了。朕怕狱卒太用力,拽疼他,于是走过去用佩剑割断了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