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凑到林殷面前,仔细端详他的脸,放肆地笑道:“不过要是你亲自去叫我,自当别论,我想你可想得紧。”说着,色迷迷地去摸林殷的面颊。
应长歌很好色,非常好色,他自己也丝毫不假掩饰,美女美男通吃。生平真是阅人无数,早在八九岁到中唐来时,便动手调戏无人敢得罪的安王林湛,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个凤凰一般傲然而妖艳的人给惊呆了。天天想尽一切办法,就是要弄明白他身上的蔓夕花纹绣是什么颜色的。以至于跑到林湛的寝宫,去偷看他沐浴净身,结果被林湛发觉,笑嘻嘻地捉住,扒光了衣服,吊在池塘边的大槐树上整整一夜。
应长歌吃了亏,不敢再得罪林湛,又相中了林殷。觉得这个少年,不似林湛那般bī人的俊美,但也有一种含蓄的温柔的韵味。多刺而妖魅的蔓夕花不敢去摘,闻一闻回味隽永的旷古幽兰总行了吧?
他当时年纪尚幼,不能看出林殷和林湛那一举手一投足间的默契,只是想办法一亲芳泽。他倒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美好的人,哪怕只是对自己一笑,也是心花怒放。一次在亭子中饮茶品水果,应长歌见到林殷唇上沾染了红红的石榴汁,忍不住腻到他怀中,抬头去舔舐。刚刚凑到面前,还未等碰到,就被林湛伸手拉开,一脚踢到了池子里,顶着片荷叶冒出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湛跨坐在林殷腿上,捧着他的头狠狠亲吻。
应长歌极为聪明,知道这种事qíng不能乱说,只当没看见,混了过去。林湛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到底还是在他的茶里下了毒,害得应长歌上吐下泻,折腾了四五天。他明知是林湛搞鬼,但他xing子一向随和,人极开朗豁达,一笑也就过去了。不过再不敢招惹林殷。
转眼间十年过去,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已是流连花丛的高手,但是品来赏去,还是林氏叔侄二人最美。
林殷任应长歌出手调戏,不躲不避,只是微笑以对。若是换了林见秋,肯定也是面含微笑,说不定还要抛个媚眼调调qíng,不过下一步定是让应长歌吃个大亏,非得找回来这场子不可。林殷却无所谓,他一向不会在意这等小事。应长歌双手在他脸上慢慢摸索,突然一笑,向后纵跃,坐到椅子上,叹口气道:“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林殷听他不伦不类的比喻,淡淡地道:“这话对平安说,正适合。”林见秋是应长歌不敢得罪的祖宗,当下gān笑两声,道:“别说废话了,找我来什么事吧。”
林殷继续工笔勾描,口中道:“对付林毅。”应长歌瞪大了眼睛,道:“什么,林毅?他不是你弟弟吗?对付他gān什么?他要当太子?”
林殷摇头道:“不是。他是个冷qíng人,不在乎这等虚名。”应长歌道:“那你为什么要对付他?”林殷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半晌方道:“你下蛊也好,下毒也好,绑架也好,总之要让林毅出事,三天就行。”
应长歌靠在椅背上冷笑,道:“都说皇家最是无心肝,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不是为了那个皇位,你什么都舍得啊?无缘无故毒害自己亲弟弟,哈,真是厉害。”
林殷没有出声。对付林毅其实是为了丁溪若和张恩。他早知道自己没有让丁溪若yīn谋得逞,只怕会怀恨在心,想办法刺杀自己也说不定。此番先让林毅出点小事故,自己再借着京城防护需加qiáng的借口,提名让张恩保护自己。如此一来,张恩和丁溪若就算心怀不满,也不能派人刺杀,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张恩保护不周,非送命不可。更何况,皇子出事,形势严峻,父皇害怕,肯定会调兵保护自己,丁溪若就是想派人刺杀,也不容易。
应长歌虽聪明,到底没有接触过官场上的黑暗,无论如何不能领会其中奥妙。他只觉这个太子yīn沉毒辣,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能明知心上人受苦受罪,仍不肯稍有动作。
林殷见他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他有所误会。不过林殷做事十分有算计,处处考虑周详,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外人打乱计划。而且他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若是林见秋误会了,还可仔细解释,其他的人,并没有知道自己真实意图的必要。当下只是低头画画,也不多说,眼见一幅人物工笔大功告成。
第56章 不是花红是玉红(下)
应长歌见林殷无动于衷,哼了一声,道:“好吧,算是给湛哥哥个面子。不过,”他眯起眼,道:“给面子是一回事,我费尽心力,总得要点报酬吧。”说着,要去吻林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