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策_作者:董无渊(610)

2017-04-26 董无渊 宅斗文

  我虽喜欢挑软柿子捏,可不代表硬柿子我不敢吃。

  天大地大,管她什么嫡公主大公主,我抓着她的手,张口便咬,我正换牙,门牙没了,想了想只好把她手指头戳到里头拿大牙咬。

  小姑娘ròu多,一咬下去糯滋滋儿的。

  我在咬,二公主在惨叫,叫声跟杀驴似的。

  我咂巴咂巴嘴,把她手指头从嘴里捞出来,粘答答的全是我的口水,哦,ròu上还能隐约见着向外冒血丝的一个深牙印。

  我是畅快了,可有人不gān了。

  陈皇后手上没管权,在宫中一向深居简出,连除夕家宴亦极少出现,这回却勃然大怒,已临近晚膳,仍浩浩dàngdàng地带着人堵在慈和宫门口,一大股子暖茉莉香的味儿,我躲在花间都嗅到了。

  姨婆日渐老了,两鬓斑白,却仍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拉着大氅要将大门拉开,我心知闯下祸事,红着双眼挡在姨婆身前,“您不用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阿惠犯的错,阿惠一个人担,外头风凉,您别chuī着了寒。”

  姨婆笑,笑得眼角的纹路很清晰,“你有什么错?是二公主犯了口舌之忌在先,你说不出那些龌龊诛心之话来回击,只好凭本能反击。且放心吧,陈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不在酒在什么?

  我边哭边打哭嗝儿,趴在窗台上透过菱花琉璃窗棂向外瞧,姨婆背影佝偻,陈氏盛气凌人,突然有些明白偷摸听见姨婆与蒋姑姑说得那些话里的道理了,“如今朝中已无人可与陈家并肩,皇帝要盖什么玉玺印都得陈显先点头。可惜闵寄柔要发力,陈婼压不住,内宫失守,陈显的手cha不进内宫来,就没法子全然握住朝政,朝外又有贺、闵二家紧追不舍,方家率兵偏安西北,随时威胁定京。只要陈婼一天没儿子,一天拿不回内宫的管事权,陈家的繁荣就只是昙花一现罢了,陈显不可能甘心的。”

  我知道陈显是谁——一个脸长长的,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儿,天天琢磨着要当佞臣,把持着朝政不放,“皇上空有个名头,却什么也做不成,连娶谁纳谁都要受人制肘,所以整日才板着个脸,一副谁都欠他二百两的架势”,这也是蒋嬷嬷的原话。

  宫灯晕红,陈皇后先出言开腔。

  番外|忆来生(二)

  “母后何必为贺氏拼了一把,如今又要为她长女搏,一辈子累得个没完了,今日既敢伤人,来日怕能做出愈发荒唐之事,您也年岁大了,还不如放手将这孩儿归家,晋王不是还有个侧妃是先头那位的庶妹吗?亲姨妈照料,怎么着也比您来的jīng细。更何况,前头那个就没成器,还将您的脸打得啪啪直响,难不成这个就是个能成大器的?别费尽心力护着养着,又养出个没羞没臊的贺行昭来。”

  “难不成不成器就不养了?”方太后撑着拐杖也笑起来,“咱们家又不是陈家,得用的养着捧着,没用的丢了扔了——自打你生了二公主,以你身弱微恙的由头,闵寄柔把宫里头的权接过去后,陈夫人多久没进宫来瞧你了?一个生不出儿子,又手段没人高杆的弃子罢了,也有胆量带着人手来慈和宫堵哀家。先把凤仪殿里头欢哥儿的血擦gān净,再来兴师问罪吧!”

  陈皇后身形一抖,终是忍了忍,到底折身返宫去。

  女人说话呀,讲究的就是一个直中红心。

  我耳朵贴在窗棂边儿,mimi瞪瞪中听见“欢哥儿”三个字,哭肿的眼睛猛地一睁开,那不就是我那早夭的哥哥吗?

  凤仪殿里欢哥儿的血…擦gān净…

  我一个大喘气儿,隔了良久,劲儿也没缓过来。

  “郡主…”

  是蒋嬷嬷在轻声唤我。

  我扭过头去看,却发现蒋嬷嬷站在昏huáng晕染的宫灯之下,很是踟蹰的模样。

  我却陡然明白过来,这是姨婆在给我下猛药。

  事后,陈皇后选择息事宁人,王太妃久居姨婆的高威之下心虽疼,却没法开口,陈显七老八十了顾着练太极养生息都来不及,哪里会为了两个小姑娘争嘴打架的事兴师动众,若传了出去,说起来也不好听。

  这事儿歇了下来,我却大病一场,病里头绵绵软软的,好似是睡了一个长觉,一觉起来门牙就冒了个小米尖儿,不仅个儿长足了,好似还懂了许多事,至少明白了我那早夭的哥哥是怎么走的,我那一直未曾lu面的亲爹待我又是个怎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