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信义侯看上那份功劳,听了他的劝再次上折,那么他在太子面前就有话说了,他自会尽力谦让,让信义侯挂帅出征信义侯不是太子或端王的人,不是军机大臣,他尚不知南方有瘟疫,只待出征之时,才会被告知,而且还只能是他和参军们知晓。
自有地方官员在打理瘟qíng,而军队如何行军,如何打瘟区过,那便是他们这些军中首脑该cao心的事了。
威义侯心中满意,半夜里被左右两名美妾挤压得不耐烦,也只是略作挣扎,复又睡得很香甜。
翌日清晨,太子在侍妾金珠的服侍下起chuáng,洗漱过后,太子妃带着田氏、韩氏二侧妃,领了人带着早餐进来摆上,妃妾们隔着纱帐请了安,太子妃即走进来,金珠低头避让一旁,太子妃亲自取来绣龙纹外袍替太子穿戴,太子看着太子妃略显苍白的脸,说道:“你与田氏有了身子,要注意将养。明日起不必再来,不用为我担心,我身边侍从都很好,近日忙些,由金珠在我房里陪着即可,人多反而让我乱了思绪……烨儿那里,你要费些心力”
“是,妾身记着了。”
太子看了看满桌jīng美的点心,没有食yù,挥挥手道:“我不饿,你们自己用吧,天时不早,我得赶紧走了”
妃妾们恭送太子离去,韩氏扶了太子妃到铺着绣花软垫的椅上坐下,太子妃目光扫向金珠,见她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自红,凝肌如玉,乌发如云,微肿的眼皮不觉难看,反显出一种别样的媚态,太子妃原本温润的双眼逐渐变得冰冷:“你怎么服侍的?太子殿下千金贵体,可容不得半点疏忽似这般误了时辰起chuáng,连早膳都赶不及吃便去上朝,岂不是要坏了身体?注意你的行止仪容,要本份端庄,若心思不正,媚惑取宠,你是懂得本妃规矩的”
不过一个妾侍,寻个借口一碗药灌下去,打发到某个角落去,一辈子都见不着太子面。
金珠低着头跪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奴婢不敢昨晚太子爷看奏章只到深夜,奴婢随侍在旁,为太子爷添衣、沏热茶”
太子妃看向一旁,太子房内侍从微微点头,证明是真有其事,但他也不能多说别的,红袖添香,美人如玉,太子爷岂肯老实坐着劳神?松紧有度,劳逸结合的道理太子爷又不是不懂,男侍们都遣出门外,二人在室内怎么样,谁也不知道,门开着,华灯亮如白昼,但谁敢转头去看?只听得里边声息暧昧,软语呢哝,到半夜奏折看完了,人也不见了,他们得允许入内收拾,唯余满室芳香,桌上除了奏折码放得整齐,其余的笔墨纸砚、茶盏果子,甚至两人的衣裳帕子扔得乱七八糟。太子自己的卧室,喜欢用色调雅正素净的帐幔,帐内chuáng榻上什么qíng形看不清,偶有轻轻笑语声传出……
这些要是告诉太子妃,金珠会不会被拉出去杖责?
那侍从低着头暗自想,但他是绝对不敢乱说的,除非他不想活了,太子是什么人?他可以容得太子妃过问他房里的事,但绝不容许身边服侍的人随意乱说话太子妃看着金珠,温言道:“起来吧,以后要学会伶俐些,劝一劝太子殿下,cao劳应有度,不要太夜,伤了身体,便不好了”
“是奴婢记住了”
第一百七十章 德妃
太子坐着辇车才走到半路,便打了好几个喷嚏,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帕子,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却没料着是自己后院女人们此刻正在论说他,而是想到了威义侯。
那小子很有怨怼吧?那又能怎样?
和钱贵田一样,威义侯也是在当年逃难之时跟上自己的,只是他来得比较迟些,他当时只是个副将,引了一队人马赶来接应,不敢走官道,专捡行人罕至的地方行走,遇山劈石,遇水泅渡,风雨兼程日夜赶路,前有围堵,后有追兵,董华昌力气大,路途难行之时,总会抢先背起自己,为自己挡过毒箭,此后成为亲信,机密事多数jiāo付他去办,在那场硝烟弥漫的靖难战争中,自己身边爱将无数,暗中攒着劲争抢战功,董华昌虽然骁勇,到底缺些谋略,因而便让方先生跟着他,为他出谋划策,他也才能屡夺奇功,最终论功行赏,封了侯爵。
对他是足够宠信了,作为心腹,自然会关注,这次南边防务若是由他决策,当然不会指派给董华昌,但端王回来了,分管边陲防务,调兵遣将,他说了算太子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怪只怪董华昌时运太背,天下女子那么多,他偏遇上了小乔四弟对小乔超乎寻常的感qíng,太子也不禁动容,他已经忘记过小乔了,可后来还能再记起来坚信小乔没死,多年寻找不肯放弃,当年的小乔才七岁啊,一个小屁孩,还是以男孩身份和他在一起,而那时的四弟十五六岁,难道他喜欢娈童?这是敬王推测的,但这个推测很快被否定——不提母后教子有方,楚王府的男孩行止一向端庄磊落,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就算真有,那他岂不是早应该知道小乔是女孩?至于到现在才目瞪口呆跳着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