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师父当然信你了,小桐说什么师父都信!”她轻轻笑道,“只不过还有杨盟主在啊,你这样哭鼻子多难看哪。”
我扭着身子道:“怕什么,我什么样子他没见过啊!”我知道他远远立在廊下,所以才敢如此胡言乱语。
师父打趣道:“哦?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你们还真的……”
她忽然顿住,我疑惑地抬眼,她瞧着我喟叹道:“其实,我早就看出他对你有心了,原本指望他能带你走出yīn霾,却不想屡有波折,此刻你们还能在一起,我很是欣慰啊。他这样的男人不可多得,你可要知道珍惜呀!”
我迷蒙着眼微微摇头:“师父,不可能的,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不可能了。”
“为什么,难道你还是纠结于过往?”
我双目迷离,眼前仿佛是望不尽的渺渺穹天,那辽阔青暝之上,纵是高远豁然,也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仙乡云梦
我在迷雾之中穿行,眼前漆黑一片,心中亦惶惶不安,喊了很久,哭了很久,没有人,真的没有人!难道我果真十恶不赦,这世上再没有人会疼惜我了吗,难道我果真犯下滔天大罪,所有的人都离我远去了?
我jīng疲力竭,昏昏睡去,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个年逾三十的中年妇人,她说是我的师父,她说我生了一场大病,很可能失去所有的记忆。
我费力地撑起身子,环视一周:这小屋虽是简朴,可处处透着细腻jīng致,一看就是间姑娘家的闺房:“这是我的屋子?”
她含笑说道:“是啊,你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呢。”
我眯眼细细瞧着,看得久了也觉出一丝的熟悉,可自己呢?这个“我”又是谁?我伸手至眼前,纤纤细指、肌肤娇柔,这真是我的手吗?看来也是个小姐命呢。我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从何处而来。想到这儿我心中微动:“我的父母亲人呢?”
她摇头,我又问:“那我可有同门的姐妹?”
她还是摇头,我轻叹口气:“就是说,在这世上我只有师父您一人了,对吗?”
她捋了捋我的额发:“你从小便跟着我,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早已如母女般亲近了。”
我只觉对她有依恋之qíng,便抬起眼巴巴瞧着她:“师父,我平日里乖不乖,会不会惹您生气呢?”
她似乎哽咽了一下:“小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孩子,师父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呢?”
我心头酸酸的:“师父别难过,等我身子痊愈就能好好孝敬您了。”
她微微颔首,又说了些旁的事,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却没有多问,一个连自己都不记得的人,又如何质疑别人的话呢。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又怡然自得,可我总觉得缺了什么,是记忆吗?急着问师父,她却说过往没有什么,记不记得都无足挂齿,不如开始新的生活。我一直被禁足在那个小院,这副身子似乎是卧chuáng过久的缘故,有些虚软无力,直到我吃得下半碗饭了,师父才允我出门。
后院有一株巨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都已是深秋了依然绿意盎然,我站在树荫之下仰望了很久:在那上头看月亮一定很美吧。我脑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身子一动竟然立在了枝桠间:原来我还会武功啊,看来忘得还不彻底。
“小桐!”我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缓缓回眸,是个妖娆妩媚的女子,我轻轻跃下地:“好漂亮的姐姐!”
她怔了怔,旋即笑嗔道:“你原来可不会这样夸人啊!”
我一步上前:“我们原先就认识?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侧目,与她并肩而立的是个瘦削而冷峻的男子,我不由击掌道:“真是一对璧人呢!”
他俩略一对视,竟双双叹了口气,我心下了然,便拉过那女子问道:“姐姐真的认识我?”
她点了点头,捏着我的手说了很久,从她那儿我知道她是我们魔域的第一美人,而她的夫君,也就是那个男子,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我不知道他们有不有名,我只知温馨甜蜜,他们之间有qíng有爱,光看着他温柔地替她理顺一头秀发,我的心就被扯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