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低头看自己的右臂,疼痛不知何时消失了,就像来临时一样猝然,乌黑的“诡迹”正如被擦洗掉的污渍一样从皮肤上迅速褪去。他的手臂又恢复了原样。
“忍耐”……他怀着qiáng烈的疑惑不解,慢慢咀嚼着这个词,隐隐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宿命论似的意味,以及对冥冥中未知事物的畏惧。
这个诡异事件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他搬离了租住的公寓,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如果不彻底远离这个碎嘴老太婆,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忍无可忍地gān掉她。
他暂时找不到住处,就在披萨店后面的仓库里搭了架行军chuáng。一毛不拔的胖经理几乎要用眼神杀死他,看在方便半夜三更送外卖的份上,勉qiáng同意他暂住一阵子。
于是在凌晨两点半接到一个该死的订餐电话后(对方似乎人数不少,嘻嘻哈哈自说自话,兴奋得仿佛磕了药),雷珀极度不qíng愿地起身,烤了几个大尺寸的披萨包装好,骑着自行车前往对方给出的地址。
那是落后街区的一座有些年头的建筑物,粗劣的木制墙壁、满是乱七八糟涂鸦的外墙和昏暗迷离的灯光跟整个街区的破败氛围相得益彰。
雷珀对这种氛围并不陌生,实际上,每个“在街上长大”的孩子都熟悉这种气息——潜藏与滋生犯罪的黑暗气息。所以当他敲开吱呀作响的门走进房间,看见里面的男人们三五成群地歪倒在沙发上,抽烟喝酒大声说笑、看电视里的拳击赛,角落里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打成一团,空气中□□与□□的气味浓郁地浮动时,并没有露出大惊小怪的表qíng。
“谁订的披萨?请签收,五份12英寸披萨,一共89元50分,这是小票。”他例行公事地说着,将一摞披萨盒搁在杂物láng藉的桌面上。
一个连后脑勺上都是刺青的大高个儿走过来拿起披萨,一盒一盒丢给同伴,然后坐回沙发上,掏出一片大嚼。
雷珀孤零零地站在地板中间,在无人理睬的冷遇中提高声量又问了一句:“哪位负责签收付款?”
依然没人搭理。他四下顾盼,在墙边破裂的全身镜中看见自己的身影:戴着一顶鲜红色的鸭舌帽,穿着红白条纹的披萨店制服,胸口印着一个歪着嘴竖起大拇指的LOGO。
妈bī的简直傻透了……他不忍目睹地别过脸,心怀隐怒又喊了声:“叫了餐总得有人付款吧?”
之前那个大高个子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带着一脸不耐烦的蛮横之色说:“还不走?等着挨揍吗?”
“你们还没付款。”努力工作的前罪犯坚持道,“买东西就该付款,你们不能吃霸王餐。”
大高个子像听到个滑稽的笑话,咔咔地笑起来,“嗨,伙计们,听见了吗?他叫我们付钱!告诉他,我们订了这么久的餐,什么时候付过钱?”
雷珀一听就明白了,这伙人就是故意吃霸王餐,很有可能就是当地的黑帮团伙成员。如果他之前知道内qíng,就绝对不会接那个电话号码——可恨的是那些知晓内qíng的披萨店同事,明明知道他值夜班,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这些混蛋!他恨恨地想,正打算转身离开,沙发上响起一声尖锐的口哨。一个留披肩发的男人从扶手边探出头,猥亵的眼神蛇信一样从他脸上舔过,“想要钱吗?没问题,过来陪哥几个玩玩,小白脸儿。”
雷珀清晰地听见脑海中的某种声响,仿佛一根紧绷的弓弦铿然断裂。他猛地cao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金属烟灰缸,准头惊人地朝那个男人的脑袋凌空砸去。
惨叫声中血花四溅。
整个房间惊肃了三秒,然后愤怒地沸腾起来。至少有四个男人同时向他冲过来,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扑面而至。
对于如何单打独斗,以及在被围殴时以最小的代价保护自己重挫对方,雷珀的整个前半生都在实践这项课题。监狱里度过的十四年,又为这个技能刷了不少升级经验值,以至于他在公共浴室的墙面与铁管上砸破别人脑袋时,手法越来越娴熟。
他一边奋力回击不落下风,一边迅速朝出口撤离。
但对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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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太多,且都是惯打群架的好手,他渐渐有些力不能支,被一个偷袭的扫堂腿绊倒在地。拳脚像雨点一样招呼上来,雷珀在满身的疼痛中极力挣扎,挥舞的左手无意间在橱柜与地板间的fèng隙里,摸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