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温云开看着他,双眼是极为严肃的认真,“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还小,大有重头再来的时间。若这一点挫折就让你爬不起,未免也太不够坚qiáng了。”
其实穆言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他早知道他的家世,在那样艰苦的日子他也没说要放弃读书,实属不易。这次落榜也是他没想到的,明天一趟国学堂吧,去问问考官的口实。
“子息,你切勿着急,等明日我去国学堂看看qíng况。说不定能有一线转机。”
“咦,云开,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何大人笑嘻嘻的看着温云开。
“废话少说,我只问你是如何阅卷的。”
“哟,怎么,当初让你来当主考官,是你不肯的,如今又眼馋了?”
“我有一个学生,今年考试,落榜了。”
“哈哈哈哈,你温云开也有今天,哈哈哈,”何大人开怀大笑,丝毫不顾及旁边温云开已经黑了的脸。
“哈哈哈,唉,哎哟,你别说,今年还真有一个学生,作的文章才qíng纵横,颇有你的风采。”
他继续说:“你的高徒可是叫穆言?”
“正是。”
那人脸色一正,拉着他进了里屋。
坐好后他抽出一张卷子让温云开看。
温云开只看笔迹就知道那是穆言的字,他细细看完,叹了一口气。
他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笔论的试题是皇上钦定的。近年来,国家经济不振,民众jiāo不出赋税,先前出兵西境又耗费许多钱财和人力,听说国库已经快到了一穷二白的程度了。皇上的意思就是从此种现实中谈谈辅国之道。
而穆言的卷子,他不是说的不好。他是说的太好了,几乎将整个国家的现实搬在了卷面上,他文采斐然,整篇文章通读下来酣畅淋漓,只是,位于高处的人是见不得这样的实话的。
何大人也是一脸惋惜:“这卷子已经在我们中流传开了,都为他惋惜。多好的苗子哟。”
“温月,不是我说你,你这高徒也太像你了,当年你来京城可不就是这副模样。要不那赵将军……”
他突然顿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温云开的脸色,哈哈gān笑了两声。
温云开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了。
何大人连送都来不及,站在原地拍自己的嘴:“这嘴啊,真是,叫你多嘴……”
月华浓
接下来的几天,是皇上顺理成章的召见。
中了榜的多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一群人入了皇宫面圣。前几名的,皇上当面许了官职,入的圣眼的便直接点做京官,其余的不外乎是做了外县知县。
皇上有问起身家的,便老实托盘而出。到魏连朔这里,又是一番问询。听他是魏家独子,那魏老也是先帝重臣,这便又多了几分关照,直接点为京修院编著。
这可是甲等状元郎才有的待遇啊。
又留他们用了午膳,这才归家了。
魏连朔中榜的消息早已快马加鞭传到了西城,魏老爷自觉欣慰,魏夫人也是如此。魏老爷说,连朔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魏夫人心下了然,提起了那许小姐。
魏老爷摸摸胡子,好像是想起了这么个丫头,道,许老我是知道的,他的女儿想必也有趣的很。只是许老还在京城为官,连朔也不知去向如何,且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说。
果然,几日后,又传来了魏连朔已得了京城的官职。那京修院就是重臣的培养地啊,他当年也是从那里入仕的。魏老爷心下满意,与魏夫人商量后,一封家书寄到了燕城。
燕城方府。
魏连朔读完信是一脸的愁云,他把信拍在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重咥,你既已得官职,也该成家了。”
“听你娘说,那许小姐是早有约定的。她家在京城,许老与我相jiāo多年,知根知底,也不枉作是一番良缘。”
方见信拿起信来读了一遍,看着一脸黑云的好友,道,“这……你何时与什么许小姐有的婚约?”
“之前在西城的时候,我答应了母亲,一旦考中就与那谁谁谁成亲。”
“怎答应的如此仓促?”
“我没办法。当时与穆言,……被我母亲发现了。她以此为条件,那时我只当权宜之计,何曾想过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