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神的刀_作者:荷兰船长(6)

2017-02-19 荷兰船长

  反正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坏,坏得人神共愤,可又有谁奈何的了他?

  他随心所yù地由着自己的xing子活着,又总觉得胸腔里很空,身子也轻飘飘的。这让他感到不安,好像没有根似的。于是他只好寻求一个牢靠一点的东西,狠狠地攥住了,死也不放手。

  是的了,总要攥住点什么才好,权势、钱财,都是好东西;官是越做越大,钱也是越多越好的,有些东西一膨胀起来,就感觉没那么空虚,人也不再那么轻飘飘的。

  “丁香……咳,ròu蔻姑娘。你们老板去哪儿了?”

  他腰间总揣着枚古币,实则是嵌着薄水晶的透镜,必要的时候方便故作无意地拿出来偷瞄上一眼,不至于像个睁眼瞎。但此刻他穿过铜钱方眼儿的水晶透镜,却恍惚间看到的却好像看到了一张重重叠叠的模糊影像,他眯起眼细细辨认也不知是猫还是狗的一张长毛畜生脸,还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

  “ròu蔻姐姐不在,婢子是茴香。”那紫衣的跑堂姑娘神色如常地奉上一壶清茶,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不存在似的。空dàngdàng的厅中其他几个姑娘也手利落地将桌椅摆好,收拾着桌上的茶水和散落的瓜子点心,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不自然的反应。这茴香姑娘说起话来面色不改,语气亦不卑不亢,“罗师傅有事出门去了,客官您有什么事需要转达么?”

  楚元仲哈了口气,擦了擦那镜片。待把上面几个黑点儿抠下去之后,再举起来仔细一看。分明是个十七八岁,明眸皓齿鹅蛋脸的漂亮姑娘么!

  杯弓蛇影虚惊一场的闹剧,叫他有些忧心忡忡。觉得自己的不光眼睛没救,脑子也大概是有点问题了。

  说来也怪,也不知罗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样多标致的姑娘在百味楼做事。小的看起来有十五六,年长些的大概有二十出头。她们的脸蛋儿像是西街手最巧的泥人张捏出来的,五官则由东街最好的玉匠亲手雕刻。湖蓝鹅huáng烟紫绯红,各色的锦缎穿在身上,漂亮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些姑娘个个都会功夫,论拳脚堪得上一等一的好手。因而这些年来百味楼想占些便宜的登徒子,大抵都没什么好下场,被料理的惨不忍睹。楚元仲就亲眼见过那么一回,那是几年前他还未拜相但势头已盛的时候,朝中便有不少人上赶着巴结他。

  那次也记不太清是谁求他办事儿,那人提前两个月费了好大劲才订上了百味楼晚宴的座儿。正巧楚元仲那日心qíng好,便给对方了个面子去赴宴了。结果饭还没吃上,便先观了场闹剧——那厅对面有一桌,也不知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肚子里灌了二两huáng汤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管此时身在何处,见了端着瓜果甜羹的姑娘便犯起了混,捏着姑娘的手便死活不放了。

  那名叫白芷的姑娘是个新来的,穿着身月牙白的小衫。xing子文静温顺,唯一的毛病是胆子实在太小。她红着脸愣在原地,隐隐觉得自己像是被欺负了,又不敢声张。

  那纨绔周围的狐朋狗友们知道百味楼的姑娘是万万碰不得的,本想出言提醒。可见那姑娘一脸无措的怯懦样子,也都觉得稀奇有趣,不由得带着恶意地嗤笑了起来。

  那纨绔气焰更甚,肆意嚣张了起来,竟得寸进尺地伸手摸上了她的脸蛋,狠狠地揩了一把油。

  楚元仲看近处的东西不行,看远处则视野十分清晰,此时这一幕落完完整整地进他的眼中。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用那双丹凤眼不动声色地观赏着。

  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他好像看到那个叫白芷的姑娘头上长出了一对长长的兔子耳朵,有气无力地在两边耷拉着,眼珠子也红红的。倒也很是可爱,楚元仲不走心地嚼着杏脯想着,那小姑娘xing格也的确像只小白兔,既生得温顺乖巧又胆小怕事。如果养一只在身边,倒也很有趣。

  只可惜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当那纨绔的手摸向姑娘的胸前时,终于忍无可忍的白芷攥住了纨绔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竟生生掰断了一只腕子。那纨绔一阵吃痛,怒向胆边生,抬起另一只手便是重重一记耳光,猝不及防的姑娘面颊上顿时多了深红的五道指印。

  “他娘的,臭女表/子!还敢跟爷动手——反了你……啊!!”白芷一记窝心脚踹了上去,那纨绔嘴上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化作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