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煌煌地照下来,司马冲的眼泪没有瞒过王敦,王敦伸出手来,抚著他的脸庞:“这麽委屈?”
司马冲垂下眼,他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贪心。其实gān脆一路脏到底,也没什麽,可偏偏有过几天好日子,他记得绍的温柔,那些甜得如同毒药的誓言,西池的风都是清冽的,呼吸过了,如何能忘?
司马冲勉qiáng一笑,然而眼泪管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身体毕竟比较笨,不识大体。
王敦抹去司马冲的泪,按倒了他,慢条斯理地帮他脱衣裳,司马冲一动不动地躺著,任王敦摆布,王敦折起他双腿时,他甚至柔顺地张开了身体,他想象自己是一只合不上壳的蚌,沙砾带来钻心的痛,然而他的泪会裹住这砂,天长日久便成了明珠,他能给哥哥就是这样一粒珠子。
这样想著,连疼痛也温润起来。司马冲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你怎麽了?”王敦忽然发问,他抓起司马冲软垂的东西:“以前不是这样。”他挺了挺身,把自己埋得更深:“没意思,jian尸似的。”
司马冲别过脸去,王敦捏他、揉他,发狠地冲撞,然而他没有反应,王敦箭在弦上,到底还是jian了尸。
完了事,王敦披衣起身,看著司马冲:“不qíng愿吧?”
司马冲淡淡笑了:“你什麽时候管我qíng不qíng愿了?”
王敦捏住他下颌:“既然来投奔我,就拿出个样子来。一条船上,容不得两条心。”
司马冲垂下眼帘:“我懂。”
“真懂就好。”王敦把他抱过来,有一搭没一搭抚著他胯间:“知道我为什麽喜欢男孩?男孩比较诚实,喜不喜欢,懂不懂得,一目了然。”
那天王敦走後,司马冲赤著身子,倚住栏杆坐了一夜。後来,太阳都出来了,丹明期期艾艾蹭到他身後,红著脸将一领斗篷递给他:“世子,穿上吧,当心受寒。”
司马冲回身望著那孩子,终於接过了斗篷,包裹住自己:“吓著你了吧?对不起,我忘了你在。”
丹明摇摇头,却又忍不住偷看他:“您瞧著那里,看了一夜。”他指指东方。
司马冲点头:“是啊,那里是建康。”
“我知道,那是京城。”挺著胸脯的丹明全是一派天真稚气。
“是,那是我的家。”
“世子,您想家了?往後您就把这儿当家吧。不管要什麽,都尽管跟我说。”
“谢谢你,”望著这率真的孩子,司马冲不禁笑了,想到什麽,他叫住丹明:“你能买到五石散吧?”
几个月没沾五石散,再次吞咽,司马冲只觉得苦涩难言,他qiáng忍著恶心灌下去,一转身又吐了个gān净。丹明都看不下去了,司马冲却吩咐他把甘糙陈皮合著五石散煎了,又添了许多蜂蜜,一口一口硬是吞了下去。
如此吃了三五日,便见了成效,王敦夜夜都来,两人渐渐惯熟。司马冲豁出了一条心,不管怎样的疼痛加身,他只是眯著星眸,轻轻呻楚。王敦喜他跌宕风流,愈加使些古怪的花样,绳捆锁绑已不新鲜,便拿了针在司马冲背上刺字,一针下去,雪白的脊背便跳一下。王敦吸著那血珠,边往死里gān他,边问他自己不在的日子又经过多少男女。
司马冲便一个劲的笑,那笑极滑极软,却又有些缥缈,仿佛水面上的薄雾,诡异而迷人,。
王敦只觉得身下这少年像极了江南──那片他戎马半生却求而不得的土地,那麽旖旎,那麽柔弱的城,不等你攻陷,便已大开城门,你进了城,却发现再怎麽荼毒,它还是它,不因挂了你的旗幡而有一丝的改变。他妖娆、他放làng,他笑的时候双眼空空,明明是什麽都不在乎的样子,可你知道你看不透他。
那感觉让王敦焦躁不已,他恨司马冲,恨得qíngyù勃发。
“你要什麽?”他揪起司马冲的头发,将少年的脑袋朝褥间撞去:“你这个样子,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我想多活几天……”司马冲拧过身来,缠住王敦:“你能给我吗?我要没有刀光,没有血腥的江山,我要天下和乐、歌舞升平。人人都能安安心心地做喜欢的事。”他胡乱地吻王敦的脸孔,“你能给我吗?将军。”他笑起来,几乎将自己呛住。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