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君瑞扶住司徒碧在他耳边轻轻提醒,作势要抱他过去,可是司徒碧摇摇头推开了君瑞,像是中了蛊似的,眼里只有君泰一个人,在甘棠的搀扶下自己慢慢朝对面的船上过去了。君瑞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走上了那一面的甲板。
“陛下。”君泰的声音传过来,和风细雨,云淡风轻的,但是君瑞听起来却觉得刺耳。君瑞点点头,示意他平身,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明了来意。之后便不再说话,站在了船头背对着司徒碧和君泰,让他们俩说话去。
“泰……泰哥……”君瑞听到司徒碧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声音里有着不同于对自己的语气,那是一种亲昵和依赖,让君瑞觉得心里酸酸的。之后两个人又轻声说了些什么,都是非常亲密的口气,君瑞觉得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船上。
秘密
君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自己那艘船上坐了很久,心里是莫名的烦躁。君瑞很想去看一看司徒碧和君泰在一起到底在说什么做什么,可是他一想到司徒碧和君泰说话的那种语气就觉得特别不舒服,他有点害怕,他承认,自己这是嫉妒了。
君瑞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了,他心神不宁地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突然站起来走出了船舱,外面的侍卫恭敬地向他汇报,说司徒大人和雍王进了船舱之后一直没有出来过。君瑞在门口踱步半晌,过了好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掀开外面的帘子走了进去。
船舱里燃着安神的熏香,里面是一片素白,四散的全是一些典籍和佛经,桌上是两杯残茶,在船舱最里头有一张大chuáng,君泰正坐在chuáng头,而躺在chuáng上的,不是司徒碧,又是哪个?
君瑞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他快步走了过去,看到君泰的手很自然地握住了司徒碧放在被子外头的手,而另一只手也放在那只jiāo握的手上。君瑞走到君泰身边,皱着眉表qíng很是吃味地看着他们。
君泰抬起头看了看君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说:“刚才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太舒服,我让他躺到chuáng上休息休息。烧得很烫呢。”
君泰说着,从司徒碧手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悄悄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君瑞,君瑞也没客气,一屁股坐过去,那样子,就像是要把司徒碧护在身后似的。他轻轻试了试司徒碧额头的温度,还有些烫,但是比起之前要好多了。看他表qíng安详呼吸平和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妥。刚才他还怀疑君泰对他不利,现在想来自己确实有些小肚jī肠了。
“泰哥……”司徒碧轻轻啜嗫了一声,慢慢睁开眼来,似乎是被这两人的说话吵醒了。
“你睡你的。”君瑞轻声说着,接过君泰递来的毛巾给他敷在头上。司徒碧有些迷糊地看看君瑞,又看看君泰,长长叹了口气,对君瑞之前那些所谓的“小肚jī肠”已经明了了,索xing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俩又睡过去了。君瑞有些吃瘪,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背影,为自己的小心眼被看穿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陛下,借一步说话。”君泰在一旁解围道。君瑞如蒙大赦一般地站起来跟着君泰出了船舱,两个人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京城的水道。
“陛下,母后的死,并不能怪阿碧。”君泰开口道,“他心理压力很大,你要多谅解。阿碧的成长环境是那样子的,你也应该清楚。况且他非常聪明,所以说你也要做好准备,他的嘴,可是不饶人的。”
君瑞哼笑了一声,司徒碧的嘴,他的确见识过厉害,哪里还需要君泰来提醒,搞得好像他君泰才是最了解司徒碧的人似的。
“阿碧其实心眼不坏。他的梦想,并不是要从政,而是想做一个农夫,养养花,种种菜,就是他认为最理想的生活。所以,陛下既然喜欢上他,就不要再qiáng求他做那些他不喜欢做的事qíng了。”君泰幽幽地说,“之前母后所做的那些,借着夏离去利用阿碧,让他做那些事qíng,实在是母后的错,这或许就该叫善有善报吧……我跟阿碧也说了,希望他能解开心结,不要再有什么负担了。阿碧的心思,这么多年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始终不肯承认。现在好了,他终于得偿所愿,实在是不容易。所以还请陛下,好好珍惜他。阿碧其实就是个傻孩子,有什么事qíng,总是揽到自己身上,认为一切都是他的责任。而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想十倍地偿还回去。这个傻孩子,还是需要陛下这样qiáng势的人来保护才能让人放心啊!”